等他的意識回籠,就發現自己被人蒙上了眼,他還沒完全清醒,一聲凄厲無比的慘叫先沒遮沒攔地將他一雙耳朵扎了個對穿。那司機激靈一下,感覺全身四肢都被綁得結結實實,嘴也被貼住了,忍不住掙動起來。
這時,有人在他后腰上踩了一腳:“老實點!”
司機倒抽了一口涼氣,那人不知是不是練過,一腳揣在他腰窩上,疼得他整個人麻了半邊,他的臉蹭過冰冷的地面,不知自己此時在什么地方,鼻尖輕輕地抽動了一下,問道周圍難以忽視的血腥氣,后背浸出一層冷汗。
然而很快,這司機就從最初的慌張中冷靜下來后,他努力把自己蜷成一團,調節著自己的呼吸——他知道自己身上有定位芯片,他是兩三年的“老員工”了,公司不可能直接放棄他……
他每天迎來送往,知道得也太多了。
這時,他聽見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那聲音非常好聽,還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懶洋洋,又好像含著笑意,不慌不忙地吩咐:“這人只是個小嘍啰,打死他也沒用,別打了——再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別的夾帶。”
“工作服內袋里有一個,左腳鞋底有一個,手機和對講機里各有一個,腰帶扣里還有一個,雖然一路過來開了屏蔽器,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也都清理了。”這聲音熟悉,是那個偽裝成客人的胖子!
這一次,他嘴里一點口音也聽不出來了,完全就是燕城本地人!
幾個藏著的追蹤器無一幸免,司機的心往下沉了沉。
有人粗暴地撕走了他嘴上貼的膠帶,那胖子問:“11月6號,你今天開的這輛車在北苑拉了個人,你說你們是專人負責專車,所以那天的司機也應該是你了?”
“十……十一月?”司機結巴了一下,訕笑著說,“這都快兩個月了,這……這誰還能記住啊?大哥,我看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一只手輕巧地勾走了他襯衣上的工牌,那個很好聽的聲音念出了他的名字:“孫新。”
“哎,是、是我。”司機奮力地循著聲音抬起頭,露出討好的微笑,“您吩咐。”
“我知道你老婆在蜂巢的練習場當球童,長得也不錯,我們跟她無冤無仇,不打算把人家小姑娘怎么樣,可是你得配合。”
“試試,我配合,什么都配合!”
“11月6號中午,你開著今天這輛車,去了北苑的龍韻城,接一個人。那個人四十來歲,男的,藏頭露尾,還戴著手套,長著一雙斜眼――”
“呃,這……”司機心里飛快地轉著各種念頭,嘴上卻把聲音拖得很長,顯得有些反應遲鈍,“我、我得好好想想,斜眼……”
對方卻不吃他這套,就聽那很好聽的聲音說:“我看這人不太老實,卸他一條胳膊。”
“等……”
司機剛吐出一個字,后面陡然變調成了慘叫,他整條臂膀被人干脆利落地卸了下來,疼得差點直接暈過去,而這還不算,另一條臂膀又立刻被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