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久點了下頭:“嗯,是帶顧釗去羅浮宮的那個吧?我記得很清楚,當年的事情發生不久,這個人就失蹤了,我一直就覺得他不對勁,前些年我有個小兄弟正好調到南灣工作,我知道尹超在當地還有親戚,還托那位兄弟幫我盯著點,萬一尹超回家探親,立刻把人扣住。”
調查員略微坐正了些,追問:“您這個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孔維晨。”
“這個孔維晨領著市局的幾個刑警去調查尹平的時候,曾經給您打過一個電話,都說了什么?”
“說了尹平假冒尹超簽名騙拆遷款的事,他們正要去調查,還說事后有尹超的消息,一定通知我,但是之后我就聯系不上他了。”張春久好像意識到了有什么不對,“怎么?孔維晨怎么了?”
“我們有依據認為,當年和顧釗一起進入羅浮宮的‘老煤渣’其實就是尹平,并且認為他手上掌握了當年顧釗案的重要證據,但是去找他的時候,尹平畏罪潛逃了,追捕過程中,刑偵隊的行蹤泄露,兩輛裝了易燃易爆物品的皮卡突然沖出來,想要滅口——”
張春久:“什么!”
調查員圖窮匕見,突然收斂了臉上和煦的笑容:“對方滅口的動作比警方還快,我們有理由懷疑,他們得到消息的時間是在刑警陶然向上級匯報之前,而當時在現場的幾個知情人,只有孔維晨曾經對外聯系過,聯系人就是您。張局,有想解釋的嗎?”
“你們懷疑我……”張春久說到這里,忽地一咬舌尖,將一臉驚怒強行壓了下去,盡可能心平氣和地說,“孔維晨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只說他們要去尹平家,沒有提到過尹平、尹平是……”
張春久把這名字念了兩遍,到底沒能抑制住自己,露出一點難以置信的神色:“尹平怎么又成了老煤渣?他什么時候冒名頂替的,當年沒有人看出來嗎?這是誰說的,有根據嗎?”
調查員面無表情地和他對視了片刻,試著從他臉上看出些什么:“張局,你真的不知道嗎?那這個人你認識嗎?”
他說著,把一張照片抽出來,壓在張春久面前。
張春久仿佛還沉浸在方才聽到的離奇消息里,飛快地低頭掃了一眼:“不認識。”
“不認識?您再仔細看看,”調查員往前一傾,“尹平因為撞擊引發了腦出血,被送到醫院搶救,至今沒有脫離危險,就在昨天下午,這個人假冒護工潛入尹平的病房,再次意圖殺人滅口,未遂,被我們抓回來了——這個兇手指認你指使他這么干的。”
張春久瞠目結舌,片刻后,他仿佛啼笑皆非似的伸手指了一下自己:“我?”
“我們在這個殺手居所中找到了五十萬現金,是買尹平命的錢。”
張春久目光突然一凝:“多少?”
“五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