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里的礦泉水都過期了,兩個人只好找了個水壺自己燒開,費渡不知從哪翻出一塊陳年的普洱茶餅,用錐子敲下幾塊泡來喝。
“我剛才想起來了,第一次我無意中鉆進費承宇的地下室,中間他正好回來,我鉆進了書柜下面的小櫥里,但他當時其實沒有進來,因為他好像剛走到門口,樓上我媽就犯了病,狂躁地不知道打爛了什么,費承宇罵了一句,匆忙出去了。”費渡動作熟練地洗了茶,隨即用泡了第一水,濃郁的茶湯很快散出味來,他兜起茶葉的過濾網,給自己和駱聞舟一人倒了一杯,“我趁機跑了。”
駱聞舟:“你媽媽呢?”
費渡沉默了一會,手指轉著滾燙的茶杯:“不知道,我躲進房間了,沒敢看——你不是去接陸局了么,怎么樣?”
一提起這事,駱聞舟就是一腦門的一言難盡,他仰頭往后一靠,好一會才有氣無力地把這顛覆三觀的一天說了:“現在不清楚,有事陶然會給我發信,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朗誦者……”費渡若有所思地晃了晃茶杯,“這么說,方才來找我的,應該就是他們的人了。”
駱聞舟差點從沙發上彈起來:“什么?”
費渡琢磨自己的事,沒注意到駱聞舟的臉色,有些心不在焉地說:“方才出門的時候遇到個出租車司機,應該是專門在那等著我……呃……”
駱聞舟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從頭到腳把他檢查了一個遍,發現連一個多余的線頭也沒有飛出來,松了口氣的同時,駱聞舟一把火從腳心燒到了頭頂:“我讓你小心一點,你他媽當我說話是耳旁風!費渡我告訴你,你要是……你……”
他氣得語無倫次之余,竟然忘了詞。
費渡一愣之下眨眨眼,雙手攏起駱聞舟青筋暴跳的手,手掌一合,一雙桃花眼十分無賴地一彎:“師兄,我愛你。”
駱聞舟:“……”
每次都來這套,連花樣都懶得換!
隨即,費渡略微正色下來:“我的人跟過去了,不過那個司機跟我說,我曾經見過他的‘老師’。”
“我來找你的路上得到一個消息,”駱聞舟說,“張局說,第二次畫冊計劃不是他命名的,現在調查組的視線轉移到了燕公大上,特別是……”
“我那個暴脾氣的導師?”費渡問。
“你記得我跟你說過陳振的舉報信嗎?”駱聞舟說,“能直接遞到上面的,肯定有話語渠道,潘老師曾經當過刑警,后來又成了業內權威,人脈頗廣,他有這個渠道——而且他對范思遠留下來的一些課題表現出了非同尋常的興趣,甚至寫到過內部教材里……”
駱聞舟略微一頓,搖搖頭:“說你見過那個人,會不會就是他?”
“不,應該不是,”費渡想了想,隨即,他好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抬起頭,“老駱,我可能需要你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