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死對方,是一種細水長流、享受式的殺人方式。”
“您能不能……再給我一次假裝看見媽媽的機會?”
“困住我的不是她的死因。”
“世界上有成千上萬座高樓,她為什么只選擇了這里?”
“我沒有……創傷。”
冰冷潮濕的地下室,藏著無邊秘密的回憶,他每每提到時不由自主的嗆咳,永遠單曲循環的歌……
種種跡象都被范思遠的只言片語穿在了一起,難以想象的黑暗真相猝不及防地沖撞過來,一瞬間把駱聞舟的胸口掏空了。
他想起那年夏天,背靠孤獨的別墅、仿佛無法融入世界的少年,想起那雙清透、偏執,仿佛隱藏著無數秘密的眼睛。
他很不能撕裂時空,大步闖入七年前,一把抱起那個沉默的孩子,雙手捧起他從不流露的傷痕,對他說一句“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來晚了……”
直到上了救護車,費渡才好像是有了點意識,難以聚焦的目光在駱聞舟臉上停留了許久,大概是認出了他,竟露出了一個微笑。
駱聞舟艱難地看懂了他無聲的唇語。
他說:“沒有了……怪物都清理干凈了,我是最后一個,你可不可以把我關在你家?”
三代人,由骯臟的金錢與欲/望開端,延續的仇恨不斷發酵、膨脹……至此,終于塵埃落定。
駱聞舟再也忍不住。
姓費的可能真的都是天生的虐待狂,只剩下一口氣,也能拼湊出他一生中最大的一份酷刑來折磨他。
“哎,眼鏡,你沒事吧?”郎喬抹掉額頭的冷汗,伸手拉起了肖海洋,她的外衣早就不翼而飛,頗為時髦的棒針毛衣不知經歷了什么變故,變成了更“時髦”的乞丐裝,倘若把臉洗干凈,這身特立獨行的造型大約能去時裝周照幾張獵奇的街拍。
肖海洋這才如夢方醒地爬起來,看見郎喬,他突然想起什么,伸手往兜里一摸:“小喬姐,你那手機……”
肖海洋說著,突然一愣,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個遍。
郎喬:“手機沒事,你找什么?”
“剛才工作證掉了。”肖海洋嘀咕了一聲,手指從焦黑漏孔的衣兜里穿出來,皺著眉四下找。
“等會讓他們幫你找,”郎喬拽著他的胳膊讓過拆彈專家,“這里不安全,先撤。”
“哦……哎,我看見了!”肖海洋的工作證和配槍是一起飛出去的,落在了不遠處,就在被兩個警察強行架起來的范思遠腳下,皮夾掉落的時候摔開了,小眼鏡的工作證里還夾著一張顧釗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