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梅一驚,反應神速地拍了記馬屁:“啊,我在想這個化學筆記太復雜了,您竟然都看得懂,真是太厲害了!”
江停淡淡道:“看不懂。”
韓小梅:“……”
“楚慈從北京來建寧后,幾乎主導了整個實驗進程,幾乎每頁記錄日志都是由他簽字的。而馮宇光除在第一天幫助搭建實驗設備之外,幾乎沒有參與研究,這符合楚慈對死者的性格介紹——貪玩,不那么熱愛學術,對專業的興趣并不大。”
韓小梅認真聆聽點頭,一邊在心里想,陸先生的聲音好特殊啊,冷靜平穩又溫和,比那個刻薄又嚴厲的嚴隊好聽多了!
“整個實驗進展都還算順利,直到五月五號以后,楚慈突然改變了實驗方向。”江停略微一頓,輕輕說了句:“奇怪,五月五號發生了什么?”
“呃……五月四號楚慈來市局接受問詢,第二天警車給送了回去……”韓小梅小心翼翼道。
江停從筆記后抬起眼睛,向她一瞥。
——啊陸先生的眼睛形狀好好看,眉毛也是,他到底多大年紀,怎么跟嚴副支隊認識的,他倆現在到底是什么關系?……
韓小梅一邊忐忑自己插嘴可能要被罵了一邊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卻突然只見江停點了點頭,語氣十分柔和:“記性不錯。”
韓小梅:“?!”
江停重新回到筆記里,連翻了好幾頁:“被市局問詢后,楚慈的實驗方向突然變得很雜亂,他開始每天做不同的測試,每次測試都用到了這次被盜的管制化學品,但實驗目的卻不清楚……”
車廂內安靜片刻,韓小梅看著江停沉思的臉,不敢隨便吱聲。
突然江停翻頁的手一停,隨即快速向前去,似乎在印證什么似的連查了十多頁,眉頭一皺:“果然是這樣。”
“什……”韓小梅鼓起勇氣:“什么?”
江停說:“楚慈這個人有強迫癥。”
江停突然推門下車,大步流星走向倉庫現場,鉆進了警戒帶。韓小梅不明所以,抓起那瓶水慌忙跟著他下了車,只見江停一邊低頭查看楚慈的筆記,一邊在對照的每罐化學液體儲存罐前站住查看出料口;倉庫中儲存罐堪稱林立,韓小梅跟著他整整轉了快十分鐘,才見江停站在失竊的那幾罐液體出料管前,伸手道:“手機。”
韓小梅匆忙遞過市局統一發的國產手機,江停對著出料口蹲下身,咔擦咔擦拍了幾張照片。
“您這是……”
“打給茍利,”江停把手機還給她,吩咐道。
他的語氣永遠都是沉靜溫和、不容拒絕,韓小梅不敢違抗嚴副支隊這位私家顧問,連忙撥通了茍利的號碼,剛“喂”一聲,電話就被劈手拿走了。
“茍主任,我姓陸,是嚴隊的朋友,上次我們在高速公路范正元的碎尸現場見過。”
茍利:“啊,對對,陸先生……”
“把受害人的傷情拍照發過來,要未包扎時刺傷入口的清晰圖片,另外太陽穴上方被手電筒砸傷的圖片也要。”
“???”茍利大概是剛從醫院里出來,背景非常喧雜。他遲疑了會兒,才非常委婉又有點哭笑不得地:“行,但照規定案情相關的圖片不能隨便出示,要不你找老嚴來跟我說一聲,成不?只要老嚴發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