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塑料廠爆炸前,紅心q對交易地點的確認指令就是從這個小區某棟樓的701室發出來的。
——紅心q留下的痕跡,與江停從不宣之于眾的住址,這兩者中總有一個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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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早。
嚴峫匆匆捋起襯衣袖口,抓起掛在玄關的風衣披上,一邊穿鞋一邊對著玻璃隨手抓了抓發型:“走了啊!”
身后餐桌邊,江停頭也不抬:“回來。”
“這都九點二十了,早上十點呂局親自主持周會,待會遲到又要當著全局的面做檢查,我說你干嘛呢。”嚴峫轉身快步過去,話音未落就迎面被塞了個雞蛋吐司三明治,不由“噫”了聲,然后只見江停手伸進他風衣里,解開了腹部的襯衣紐扣。
“……”嚴峫這一驚不小,足足錯愕兩秒,然后條件反射屏氣繃住了腹肌線條:“我說你這身體吃得消么,別鬧,來給親一個親一個……”
江停說:“對著鏡子親你自己吧。”然后把他扣錯的最后兩個紐扣重新整理好,衣擺重重塞回了褲腰里。
嚴峫不無遺憾,抓著江停在額角親了親,火速出門上班,房門重重合攏的咣當聲久久回蕩在空蕩蕩的客廳里。
幾分鐘后,他最經常開的那輛輝騰倒出車庫,一個漂亮利落的三角掉頭,向小區大門飛馳而去。
江停抱臂站在落地窗前,垂著眼睫,玻璃映出他晦暗不清的瞳孔。直到輝騰完全消失在小區筆直的車道盡頭,他才收回目光,輕輕吁了口氣。
玻璃上幾乎不可見的白霧一飄而過。
他拿起身邊的手機,換了張sim卡,重新開機后遲疑片刻,終于撥出了一個國際號碼。
嘀嘀——嘀嘀——
“喂?”
落地窗映出江停標致清晰、毫無情緒的臉,聲音也完全聽不出一絲波瀾。他說:“您好,我想通過貴辦事處對當地寺廟捐贈一筆香火,請問該如何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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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分鐘后,嚴峫裹著風沖進會議室,低頭彎腰快步穿過人群,盡量不引起注目地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警惕地向周圍張望——還好除了最前排的魏副局狠瞪了他一眼之外,沒有人注意到嚴副支隊這半年來的第八或者是第九次開會遲到。
嚴峫松了口氣,突然又發現不對:呂局呢?
分針指向十點一刻,大會議室里不斷響起細碎的嗡嗡聲,最上面呂局的座位卻空空如也,連大茶缸都不見。
“甭找了嚴哥,”坐在他身后的馬翔偷偷湊近,小聲說:“您今兒走大運,呂局人還沒來呢。”
“出什么事兒了?”
馬翔用筆記本擋著自己的臉:“不知道,剛才第一輪總結是老魏代呂局做的……臥槽嚴哥,你這周末跟陸顧問打架了么,后脖子給撓出三道來?”
嚴峫伸手一摸,忙把襯衣后領往上拉了拉:“去去去!小孩子家,看你的后宮漫去!”
馬翔撇著嘴想酸他兩句,突然會議室門開了,所有人瞬間正襟危坐,卻只見局長辦公室的張秘書快步走進,俯在魏副局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么,片刻后老魏點點頭。
“這個,”魏副局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今天呂局不來了,剛下樓的時候把腳崴了,茶缸子摔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