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撲上來失聲道:“嚴隊!”
“……”嚴峫想說什么,但眼前迅速發黑,不知不覺已經軟倒在了地面上。
他感覺自己仿佛墜入了冰冷的海水,眼睜睜望著世界旋轉上升,迅速遠去。迷茫、絞痛和絕望都化作虛無,伴隨著那個頭也不回的背影,消失在了漆黑的深海。
“……江……停……”他無聲地念道。
那刻骨銘心的兩個字帶走了他的最后一絲意識。嚴峫緩緩閉上眼睛,沉入了暗不見底的深淵。
·
越野車在前后護衛中開出山路,突然車載步話機響了,阿杰立刻抬手接通耳麥里的頻道:“喂,說。”
不知通話那邊說了什么,阿杰一愕,緊接著臉色沉下來:“我明白了。”
他按斷通訊,探身俯到黑桃k耳邊,借著車輛行駛的轟鳴輕聲說了幾句,少頃黑桃k睜開眼睛“噢?”了一聲:“招子說只有一個人?”
“對,身材不高很瘦,像個女人。‘招子’怕狙擊手還在,不敢太靠近,但確定那女人行動并不敏捷,身上也沒有帶任何狙擊|槍一類的武器,扶起那姓嚴的就退回叢林了。”
黑桃k微微頷首。
阿杰皺眉道:“大哥,我們會不會被空城計給忽悠了?”
黑桃k默然不語,似乎也看不出喜怒。阿杰跟他很久了,知道這模樣基本就是要大開殺戒的表示,一時不由心下發緊,右手略微抬了起來,隨時準備打手勢下令車隊回頭。
然而足足等了一分多鐘,卻見黑桃k呼了口氣,笑著慢慢地重復道:“……空城計……”
他仿佛感覺非常有意思,突然他轉身問:“江停?”
江停沒有反應,他好像睡著了,光潔的眉心微微蹙著,似乎在睡夢中還很心事重重。
然而黑桃k卻知道他不可能睡著,阿杰也能從呼吸頻率、眼睫顫動和肌肉繃緊程度等最細微的差別中,看出他還清醒著這么一個事實。
只是醒著也很不舒服罷了。
他這種體質,落水、槍殺、劇烈情緒波動,能撐到現在還沒作出病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下次見面時,你跟他就是生死仇敵了。”黑桃k含笑看著他,溫聲問道:“如果他帶警察來抓你,我就幫你殺了他,好么?”
許久江停才略微挑起眼皮,密密實實的眼睫之下流露出一絲微光,隨即又合上了,在幾道銳利的視線中低聲道:“……好,那你可千萬別忘了。”
黑桃k微笑回答:“不會忘,我明白。”
山路兩側樹林青黃,正是當午。
車尾后騰起的塵煙遮蔽了灰白天光,很快沿途遠去,消失在了蒼茫大山的盡頭。
·
“……血壓偏低,有輕微腦震蕩,生命體征穩定……”
“做個檢查看看有沒有顱內血腫,護士把他臉上血擦擦……”
“嚴哥!我們嚴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樣了?!”
“嚴哥你快醒醒,嚴哥你醒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