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值得臟了你的手,”吳雩雙手把步重華的手死死攥住,急促喘息道“這些事情都都不值得臟了你的手。”
吳雩臉色蒼白,鮮血從額角蜿蜒流過臉頰和鼻翼,強行忍耐的痛楚和酒吧亂七八糟的打光讓那五官多了一種奇異的張力。步重華看著他,胸腔里被一股邪火燒滿了,強行抽出手板起他冰涼的臉,想讓他也抬起眼睛看著自己“原來你也知道這種地方不該來”
“”
“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吳雩不斷呼出帶著血銹味的熱氣,喘息著搖搖頭,推著步重華示意他快走。
但就在這時,只聽臺下嘩啦嘩啦幾聲碎裂撞響,那七八個越南人抄起滿滿的酒瓶狠狠打破,一時間碎玻璃片漫天飛濺,在人群尖叫聲中跳上擂臺,怒罵著沖他倆逼了過來
步重華眉頭幾乎與眼眶壓緊在一處,迅速向臺下一瞥,只見視線所及全是狼藉,所有人都在推推搡搡,滿地都是被扔下來的撬棍凳子腿和酒瓶碎片,保安根本擋不住這暴動般的局面。
他心里重重一沉,反手把吳雩推到自己身后,兩下摞起襯衣袖口“廖剛他們馬上就帶人來增援,你快走”
吳雩終于勉強發出嘶啞的聲音“你不該出現在這里”
“那我眼睜睜看著你去死是不是”
“你不明白,”吳雩的聲音壓抑緊繃,似乎在強行抑制著某種情緒“我根本不會”
步重華那股邪火瞬間直躥腦頂,這時領頭一個越南人罵罵咧咧沖過來,還沒近身就被他啪地抓住手臂,一個兇狠至極的過肩摔直接摜下半人高的擂臺,當場便臉朝下砸在了堅硬的水泥地上,噗通巨響血星四濺
“啊”“啊啊啊”底下人群潮水般尖叫散開,與此同時步重華襯衣后領被人猛地抓住,只見那越南拳手的師傅掄起酒瓶底,怒吼著就往他頭頂砸下。
呼一聲勁風貼面而過,步重華偏頭閃身,沉重酒瓶擦著身體在臺柱上砸得四分五裂
酒精漫天爆開,潑了步重華全身。越南師傅手里握著半截瓶身還要再砸,就在那千分之一秒內,吳雩精疲力竭呼了口氣,一腳踩住地上那把尚帶血跡的彈簧刀,腳尖上勾、刀柄飛彈,啪一聲被他緊緊握在掌中,閃電般反手一捅,噗嗤
刀身全部扎進小臂,越南師傅發出慘叫,半截瓶身當啷掉地,鮮血斷流似的飛濺起來
“殺人了殺人了”
“殺了他們”
“啊啊啊啊啊啊”
有人在怒吼,有人在奔逃,連保安都不管了,爭先恐后往安全樓道沖去。那幫越南人紛紛怒吼著聽不懂的臟話,瘋了似的紅著眼沖上來,吳雩一把拽住步重華就往擂臺下退。
在這瀕臨失控的局勢中,沒人注意到觀眾席角落里,林炡一手伸在夾克內袋中,敏感地抬頭望向天花板
某種熟悉的動靜正隱約從樓上酒吧大門口傳來,他知道是什么人來了。
林炡嘆了口氣,終于斷然從內袋中抽出槍對準天花板,毫不猶豫扣下扳機,砰
人群霎時一頓,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緊接著第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