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周圍一片死寂,眾目睽睽之下,林炡放下槍口摸出證一亮“都不準動警察”
擂臺上,步重華維持著那個張開手擋住吳雩的姿勢眼皮一跳,緊接著只聽安全樓道里蹬蹬蹬腳步紛沓而至,廖剛、蔡麟等人帶著支隊十來個刑警破門而入,頃刻間團團包圍了整個地下拳場“不準動”“舉起手來”
“統統蹲下警察”
鳴槍加警告,整個場面瞬間被控制住了,所有賭客都如喪考妣地愣在那,連殺紅了眼的越南人都一下被施了定身術。只有幾個特別不怕死的象征性反抗了下,緊接著就被如狼似虎的刑警踹倒按住上銬,在凄涼的痛叫聲中被麻袋似的拖了出去。
啪嗒胖丁老板的手機應聲掉地,赫然顯示著剛剛接通不到5秒的110。
“你們這出警速度也太不科學了吧”胖子圓滾滾的身體趴在地上,一臉絕望道“就不能把這個珍貴的自首機會留給無助的犯罪分子我嗎”
“步隊小吳”廖剛大步穿過滿地血跡和碎玻璃片,一邊示意刑警迅速把越南人拖走,一邊縱身跳上擂臺“發生什么了你倆沒事吧”
“”
步重華沒有立刻回答,止住喘息回過頭,刀劍般形狀銳利的眼角看向吳雩。
吳雩穿著寬松的t恤和運動短褲,已經狼狽得不成樣子了,全身上下沾著不知道自己的還是對手的血。擂臺上方的旋轉彩光已經停了下來,一束束照明燈映得他臉色透明一樣白,凌亂黑發垂在眼前,修長的脖頸延伸到洗舊發黃了的領口里,顯出一種奇異的清瘦伶仃。
廖剛焦急而不明所以“你倆到底怎么了,小吳”
吳雩整個人貼在擂臺纜繩邊,微躬上身,一手在不引人注意的角度緊緊捂著大腿外側的傷口。這個低頭局促的姿態讓他回避了所有投向自己的目光,廖剛看不出來什么,但步重華一眼就能知道他在緊張。
他不敢面對同事,可能比不愿面對敵人更甚。
“你們今晚的行動跨區了,要對市局做備案,通知轄區分局過來協同善后。”步重華突然低沉地開口道,果然廖剛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來“那個越南打拳的可能牽涉到成癮性興奮劑濫用,通知咱們分局老邵過來接人,帶他去做毒檢。”
“是”
步重華頓了頓,話鋒一轉問“車停在外面”
“在外面,怎么了”
步重華仿佛沒有看見吳雩掩飾著警惕的臉色。
“我掛彩了。”他直起身,簡潔有力地吩咐“讓一院急診過來看看。”
一小時后。
“警察同志我錯了,你們該罰款罰款該行拘行拘,但這事真不是我主使的,我拼死拼活去拉架還被那越南傻逼給打了來著不信你們看看我這眼睛再看看我這臉嘿喲我自從小學三年級數學考40分以后就再沒挨過這么狠的打,警察同志我真的是受害者呀嗚嗚嗚”
整個酒吧都被清空了,門外圍著一圈圈警戒線,所有鬧事的都被分批銬上押去了附近的派出所。胖丁老板那臉腫得跟豬頭似的,抖著二百多斤的肥肉站不起來,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蹲在墻角跟民警做筆錄,時不時還要停下來吸一吸那搖搖欲墜的兩管鼻血。
林炡跨過地上成堆的碎玻璃和空啤酒罐,攔住匆匆經過的廖剛,溫和地問“不好意思廖副,吳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