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說“不,沒錢。”
“那綁匪要多少”
“問題就在這。”宋平頓了頓,緩緩道“贖金數額是四十四萬四千四百四十四元人民幣。”
這特么是什么鬼,還帶鋼镚
別說步重華,很多老警察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綁匪,與其說是勒索金額,不如說是對人質家屬的死亡通告
步重華皺眉問“那陶家拿得出來”
“巧就巧在,偏偏能拿出來。”宋平簡直要苦笑出來了“陶家是普通職工家庭,但兩個月前陶正慶他爸買彩票中了獎,鄰居同事親戚朋友全都知道,獎金數額扣完稅,正好還剩四十四萬九千五百。”
四十四萬九千五百。
那綁匪是怎么想的,故意留下五千零五十六沒要
“陶正慶一家人被綁匪嚇傻了,說是四十四就是四十四,連多出一塊錢湊個五塊紙幣都不敢,由婆婆一人于今天上午放在水上游樂園前門河渠下一個垃圾桶里,公公去游樂場后門等著接人質,丈夫一人在家守著固話等綁匪來電;然而不出意料的是綁匪爽約了,游樂園前門的贖金沒有動,后門也沒等來人質,直到中午陶正慶才接到匿名電話,綁匪只留下三個字。”
“哪三個字”
宋平面孔陰沉沉地,一字一頓說“你等著。”
“你等著”廖剛滿臉愕然。
“對”楊成棟站在監控視頻前拖長語調,一臉煩躁地敲了敲手表“喏,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綁匪再沒打電話過來”
五橋分局技術隊辦公室人來人往,調取監控的、銳化處理的、現場勘驗的、排查走訪的放眼望去無數警察走路帶風。許祖新、候邃兩位分局長都在場,幾個人幾雙眼睛都緊盯著面前4x5的屏幕墻,20個顯示屏同時放映著當天游樂場前后門的監控視頻。
“然后彭宛的婆家人就報警了”廖剛忍不住問。
“報個屁,你老婆孩子被綁架你敢報警啊”
“”
“百分之八十的綁架案報警都是因為拿不出錢來,另外百分之二十是事后撕票了,能拿出錢就沒有報警的。”楊成棟是真的討厭南城支隊,連帶對廖剛也很不客氣,只差沒把“你這個廢柴怎么啥都要問”一行大字清清楚楚掛在臉上“這案子之所以能呈上來,是因為她婆婆一聽到點沒接著孫子,當場在大街上跪地痛哭,正好給巡警路過瞧見了,三下五除二當場就盤問出了個囫圇,當下火速通報指揮中心,半小時后案情經過就放在了我桌上。喏,新鮮熱乎著,我估計綁匪這時候都沒跑多遠。”
這時突然身側傳來吳雩的聲音“就是他”
幾個人同時回頭,只見吳雩正緊盯其中一個顯示屏,屏幕右上角出現了半個環衛工背影,因為拍攝死角只能顯出背部和腿,看不見頭。他俯身從垃圾桶里掏了片刻,然后從動作看應該是直起身,把垃圾桶重新蓋上,腳步一動就從屏幕角落里消失了。
“你眼神倒不錯,剛一幫視偵圍著看了半小時才鎖定他。”楊成棟冷冷道“可惜這是我們目前唯一能鎖定的一段視頻,綁匪出現之前跟之后都在死角里,更沒拍到他的臉。”
許祖新摸著圓滾滾的下巴,若有所思問“這綁匪沒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