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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姓步的”沉默一瞬,低聲問:“秦老板,你這也太藐視敵人智商了吧?”
秦川怒道:“噓!有用沒用總要試試,萬一你的命好使呢?”
事實證明步重華作為工具人并不好使,阿ken怒不擇言大罵一句**,抄起槍怒吼:“你們都他媽給我見上帝去——”
再用不著絲毫猶豫,秦川步重華兩人齊刷刷地鯉魚打挺,一骨碌爬起來正拔腿要跑,突然鯊魚一把拉住阿ken,緊接著遠處平地炸起:
“不準動!放下槍!”
縱橫交叉的瓦斯巷里,楊成棟終于帶著特警連滾帶爬趕到,個個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羊腸巷道里摔得狼狽不堪,咔擦咔擦子彈上膛:“放下槍!你們被捕了!”“報告指揮中心報告指揮中心,瓦斯巷內發現目標三人!!”“舉起手來,快!!”
秦川緊急剎車,腳底打滑,步重華險些一頭撞上他后腦殼。
情勢突然一下變得特別荒唐:步重華身后頂著阿ken黑洞洞的沖鋒|槍口,眼前堵著秦川的后腦勺,而秦川面前三十米處是嚴陣以待的楊成棟和特警。巷道寬度僅容一人能過,這三明治一般槍口跟人層層夾疊的陣勢簡直恐怖,楊成棟定睛一看步重華的位置,瞬間慌了:“雙手抱頭!不準亂來!讓開讓步支隊過來!!”
秦川身前身后都是槍,僵在原地不敢動:“開什么玩笑,我讓他過去了我一個人當槍靶?!”
步重華從牙縫里低聲質問:“你要是早點束手就擒還有現在這事嗎?!”
“……”秦川悲憤莫名:“這種時候你他媽就閉嘴吧!”
“能不能從后面繞過去堵住他們?”楊成棟不敢回頭,輕聲問特警。
誰知特警比他還緊張:“專案組找了當年礦上的專家,說后面是死路!”
死路?楊成棟心里咯噔一下。
萬一鯊魚發現自己走投無路,會不會劫持步重華要求跟警方談判?萬一他意識到根本沒有談判余地,會不會喪心病狂把步重華打成肉泥?該如何穩住局勢,該怎樣拖延時間,要是這里坍塌外面來不來得及救援……不對,等等!
——剛才看礦井圖明明沒標出死路啊,難道是后天形成的?難道里面曾經塌方過?!
短短數秒間楊成棟腦子里已經掠去了十幾種可能,越想越心驚、越想越膽寒,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突然耳機里聽到一個極其輕微又非常清晰的聲音,說:
“別動。”
是吳雩!
楊成棟如同絕處逢生,然而還沒來得及欣喜若狂,只聽耳機那頭吳雩的聲音輕而緊繃:“鯊魚知道專案組想要活口,不會活著等你們來抓。他懷里有一排手榴彈,隨時準備同歸于盡,務必不能把他逼上死路。”
“………………”楊成棟兩眼一黑,雙手哆嗦半天,盡量小聲地從嘴角里問:“您老人家貓在哪兒呢?!”
吳雩沒有回答。
“喂喂?”
楊成棟不明所以,正心焦如焚間,視線偶然順著甬道依次越過秦川、步重華、阿ken,猛地看清了最遠處毒梟異乎尋常的神態——
從剛才到現在,他一直微仰著頭,雙手持槍,全神貫注戒備塌陷后的上層巷道,仿佛在空蕩蕩的黑暗中不停搜尋什么,從頭到尾不曾把多余的目光分給秦川、步重華或其他任何人。
“!!”
那瞬間楊成棟醍醐灌頂,終于明白了是什么逼著鯊魚硬生生炸穿地板跳下來,也明白了是什么迫使鯊魚剛才沒敢立刻開槍,當場把步重華打成肉泥。
“……老板?”阿ken的汗順著鬢角慢慢滲了出來。
短短幾秒卻像幾個小時一樣漫長,鯊魚灰霾的瞳孔一直緊盯頭頂,剎那間不知道轉去了多少個矛盾的念頭,終于仿佛做出了某種決定般,向后緩緩退了半步。
——這半步就好似某種信號,剎那間楊成棟警鈴大作,身后越聚越多的特警同時一個激靈:“站住!”“站住不準動——”
吼聲落地的同一剎那,鯊魚毫不猶豫抬起沖鋒|槍,火力向頭頂狂掃,用英文吼道:“抓住他!”
阿ken早明白了他老板想要劫持人質的意圖,在槍聲響起的瞬間便毫不猶豫撲向步重華;同時密集的沖鋒|槍子彈向頭頂傾泄,上層巷道被打得火光直濺,特警閃電般撲上去抓住吳雩,不要命地把他硬扯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