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跳!”汪大隊在槍林彈雨中對著吳雩的耳朵破口大罵:“你會死的!”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下層甬道中迸濺的彈殼讓人連眼睛都睜不開。步重華心臟一沉,知道不好,眨眼間只見阿ken持槍撲了上來,在如此狹窄的空間內根本避無可避,“當!”一聲亮響刀刃撞上槍管,震得他虎口發麻。
楊成棟再無選擇:“上!”
被迫夾在步重華和一幫特警中間的秦川:“?!”
砰砰砰——阿ken沖鋒|槍口被戰術短刀硬生生一別,瞬間向上走火,子彈貼著步重華頭頂在巖壁上濺起一溜火花。這保鏢不愧是俄羅斯混血,反應跟速度都是閃電級別的,順勢反手一槍托,咣當砸得步重華眉骨開裂,緊接著哐!哐!兩記又沉又狠的窩心拳,打得他差點把肺從喉嚨里噴出來。
楊成棟大怒,飛身直撲秦川:“讓開!”
——然而狹窄的甬道讓后面的特警根本上不來,楊副支隊孤身一人,根本不是秦老板的對手。秦川半個字廢話沒有,當場接住楊成棟的拳頭咔擦一扭、悍然翻摔,一把擰下他的槍然后飛腳把人直踹出去,反手把槍遞向身后的步重華,吼道:“接著!”
嘭!
步重華被當胸一槍托,滿臉是血踉蹌退后,兩人的手半空一錯,竟然沒接住,混亂中手|槍啪嗒掉在了地上!
秦川:“艸?!”
阿ken喘息死盯著步重華,從大腿側的皮套里拔出三棱|刺,陰冷道:“給老子過來——”
步重華咬牙揮匕,叮!
三棱|刺與戰術短刀撞擊發出亮響,兩人在區區不滿四十厘米的甬道中生死相搏,金屬刀刃交激猶如暴雨打梨花。步重華額角汩汩鮮血不斷蒙住眼睛,唰一抹血大罵一聲,順勢屈膝、上身后仰,三棱|刺尖在毫厘間擦臉而過,精準穩狠一腳飛踹上阿ken肩膀,三點式沖鋒|槍帶應聲而斷!
呼——
沖鋒|槍在巨大的沖力作用下打著旋飛出去,砸在了遠處的石壁上!
哐當!
保鏢的沖鋒|槍如廢鐵般落地,正巧鯊魚一發彈匣打空,眼角余光瞅見這一幕,面色微變。
阿ken肩膀骨頭喀嚓脆響,痛得大罵一聲fxxk,三棱|刺唰唰猛揮,被步重華短刀勉強架住。就在這最混亂的千分之一秒間,鯊魚對情勢做出了最冷血也最精確的判斷,咔地迅速換上新彈匣,然后絲毫不戀戰,閃電般退向了黑暗的甬道深處。
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跑了?!
楊成棟失聲:“他跑了他跑了!哎呀我擦!”
——其實用不著他罵娘,鯊魚的高火力掃射剛停,硝煙尚在彌漫,上層巷道中便鬼魅般閃現出一道勁瘦敏捷的身影,特警交錯的手電光束映出他蒼白冷靜的面容,是吳雩!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閃電般向步重華一瞟,仿佛是為了確認他還活著。步重華“鐺!”一下狠狠打開阿ken的三棱|刺,厲聲道:“別管我這邊!去追!”
吳雩一點頭,飛身躍下,當空落地,腳底幾乎不發出絲毫聲音,眨眼間便尾隨鯊魚逃走的方向消失在了黑暗里。
“你老板跑了,但前面是死路,”步重華刀刃死死卡著三棱|刺尖,在角力中不斷呼出血腥的氣,向阿ken充滿惡意地一挑嘴角:“你還能怎么辦,嗯?”
特警再無掣肘,槍口嘩啦嘩啦全舉了起來:“不準動!”
秦川往前一望,再往后一瞅,毫不猶豫舉起雙手,一臉認命兼牙疼的表情。
“……”
阿ken臉色極度扭曲,牙關死死咬著,胸腔劇烈起伏半晌后終于猛一閉眼睛,呲啦!一聲短刀與三棱|刺尖滑開,發出金屬摩擦令人牙酸的尖響,然后他發著抖倒退了一大步。
所有人如釋重負,楊成棟立刻打了個手勢,特警迅速上前示意秦川走開,槍口越過步重華肩頭指向阿ken:“放下武器舉起手來,快!雙手抱頭蹲下,蹲到墻邊……”
就在這時,只見阿ken臉上陡然掠過一絲古怪的表情,猛地從后腰拽出個東西,一拉引線。
那是個手|雷。
時間仿佛突然靜止,慢鏡頭被無限拉長,定在步重華、秦川、楊成棟……所有人凝固的表情上。
就在那漫長毫無止境的死寂中,終于滲出楊成棟的失聲大吼:“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