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家伙,明顯就是打算坑自己一把啊!沈郁心中暗恨不已。
沈父前幾日剛剛見過海瑞巡視,對這位現管的七品官自然不敢太過造次,方才是硬生生忍住了手癢的沖動,現在聽聞此說,哪還需要客氣,自然又是一陣慘無人道的施暴。
“爹,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
沈郁光著腳丫滿屋子亂跑,充分認識到,自己的確翻了一個天大的錯誤:秀才不該跟兵講什么道理耍什么詭計啊,人家不服就是干,啥計謀都不頂用。
“你知道錯了?”沈父收回了藤條,一臉正氣,然后又勃然大怒,“你知道錯了還敢犯事兒?昂?你倒是說說,你知道你錯哪兒了?”
“……男兒只是要立志,并沒有要起床啊!”
顯然,這種回答久等于在說:“快來,往我屁股上死命揍”,自然又是好一陣施暴。
“別打了別打了,爹,我的親爹,我真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
沈郁是真要哭了,只覺得自己一身的本事跟抱負,愣是沒有絲毫施展的余地,只能護臀四處遁走。
“你不知道?”沈父冷笑了一聲,依舊沒有消停的跡象,“你不知道的話……那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
……靠!什么話都讓你說了,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絕望啊?!
一刻鐘后,屋內恢復了父慈子孝的格局。
海瑞跪坐在幾案前,對面是陪著笑的沈父,身旁是雙目垂淚,委屈奉茶的沈郁。
即便為官多年,見過不少風浪,干過好些大快人心的事兒,海瑞依舊覺得,還是看眼前這位少年被暴揍一頓最讓人舒心愜意。
“大人蒞臨寒舍,蓬蓽生輝,只是不知,有何貴干吶?”
說實在話,沈父不怎么樂意同這些官面人物打交道,他是個直腸子,不喜歡文官那等彎彎繞繞。
“子祝,你可是生了個麒麟兒吶!”海瑞卻不直接回答,反過頭來稱贊起了沈郁。
子祝是沈父的字,他大名叫沈賀,也不知初次見面的海瑞是怎么一口喊出字來的。
沈賀陪笑著,并不接話。
沈郁則是翻起了白眼,海瑞的話要能信,母豬不止會上樹,還能種樹了!
“一間二進的宅子,賣出五千兩銀子,這份手段與心機,本官是自愧不如吶……”海瑞有意無意地感慨。
但聽在沈賀的耳里,卻是心猛地沉了下去。
莫非……是要好處?
沈郁倒不這么認為。
他那天借著海瑞的名頭抬高了房價,早就預想會有這么一天。
“只是,本官什么時候成了認證那間宅子的保人了?”海瑞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瞟向沈郁,“若不將這話說清了,本官少不得要治你這罪!”
色厲內荏……沈郁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嘀咕起來。要真那么嚴重,哪會穿便衣來?顯然,這老頭是打算拿自己當槍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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