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大事一般都是靠開小會決定的。
人數越少,效率越高,與會者越多,越是不重要。
誰能夠相信,華莎郊區一間鄉村酒館的二樓,只有三平方米的旅行者單間內,兩個聲名遠揚的家伙正在談論著能夠決定兩國……不,是整個大陸命運的議題。
面相清秀卻但是上下嘴唇都留有濃密胡須的男子用于長相不相符的沙啞的蒼老的聲音問道。
“閣下便是雷之國聲名鵲起的卑斯麥先生?久聞雷之國有著A3=B的傳統,請問您就是威廉一世的B嗎?”
卑斯麥不卑不亢的回答。
“普拉斯京先生,您的一語雙關非常不符合您的氣質,激怒我對談判沒有半個盧布的好處。”
普拉斯京笑著
“哈哈,火之國的盧布?擦屁股的草紙都比它有價值,看來你也認為這次的談話一文不值。”
對于普拉斯京的囂張態度,卑斯麥依然沉穩平靜。
因為這就是政治談判。
恭維與謾罵在政治談判的過程中都只是常規手段,憤怒與悲傷不過是一種表情攻勢。
只有結果才是重要的,過程無足輕重。
因為這場談判是雷之國發起的,所以火之國的代表在姿態上顯然的占優。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外交談判既像是戀愛又像是賭博,誰先認真誰被動,誰先暴露底牌誰吃虧。
雷之國有求于火之國,所以普拉斯京可以囂張放肆。
但是不論卑斯麥還是普拉斯京都明白,決定談判結果的不是氣質態度,而是雙方的籌碼要價。
卑斯麥靜靜的看著普拉斯京從大衣內側掏出一瓶在火之國被稱為“生命之水”的伏特加,絲毫不忌諱這是一場事關上千萬前途命運的國家級談判,直接開始酗酒。
沒有急著開口,卑斯麥腦海中自然而然的閃過了關于普拉斯京的主人伊凡四世的資料。
伊凡四世·瓦西里耶維奇,莫斯科大統領瓦西里三世與其第二任葉琳娜·格林斯卡婭之子。
在瓦西里三世的時代,火之國內部動蕩不安,國家內部沒有一個絕對的強權者,所謂的火之國國王也不過是大家伙兒選出來的帶頭大哥。
用得著的時候是大哥,看不順眼頭也就別帶了。
在瓦西里三世非自然死亡后,年幼的伊凡四世登基為王。
只不過他的童年便是目睹母親代為攝政與愛死了的他的叔叔伯伯們殘酷的童年。
光是有記載的針對伊凡四世的暗殺便高達一百三十七次。
但是在攝政王太后葉琳娜和眼前這位號稱無名的內相普拉斯京的保護下,伊凡四世還是活到了成年親政。
伊凡四世是一個暴君,一個生來就應該統治火之國的暴君。
那時候的火之國各方利益集團爭權奪勢,宮廷傾軋,陰謀暗殺沒有一日停歇,部族沖突每天都在為火之國的大地貢獻更多的有機肥料。
伊凡四世用了整整二十三年改變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