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泉這話讓田慮陷入了沉思,他發現現在的陳泉跟之前的陳泉真的有了很大變化。
之前的陳泉雖然也是作戰勇猛,但從不會跟他說這些,現在的陳泉雖然仍舊是那副年輕的面孔,但田慮感覺,他的心思似乎比自己還成熟得多。
難道這將會是又一位“冠軍侯”?當年十七歲的冠軍侯霍去病,初次出征即立下奇功,二十二歲時更是封狼居胥,殺得匈奴王遠遁漠北,從此漠南再無王庭。
現在的陳泉也正好十七歲,以他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和潛力,不說將來橫掃漠北,但立下奇功,萬里封侯,不是沒有希望的。
“那依陳兄弟所見,如何才能徹底消除匈奴大患呢?”
田慮收拾心緒,繼續問道。
“漠北乃苦寒之地,適合游牧,而不適合居住,匈奴人光靠自己,是無法發展壯大的,只有依靠不斷劫掠來充實自己。”
陳泉用手中馬鞭指了指東北方向繼續說道:
“南匈奴現在已經投靠了朝廷,將來已再無翻身之日,而北匈奴雖然式微,但依靠從西域的劫掠與豪奪,依舊能獲得一些與我大漢抗衡的資糧。”
“所以要徹底擊敗匈奴,唯有先取西域,斬斷其根基,讓北匈奴再無依托,失去補給的匈奴人沒有了從西域獲得的馬匹、人力和糧草支援,光靠自己在那苦寒之地的收獲,不要三年,絕對會自行潰敗而且不堪一擊了。”
陳泉的話引起了田慮的深思,他覺得,這樣的戰略思維,應該是朝堂之上的大夫和將軍才有的,沒想到竟然會從年僅十七歲的陳泉口里說出,這難道也是異人傳授?
田慮的直覺,這絕對是陳泉自己的想法,仔細想想陳泉的這一段話,田慮不禁感覺自己全身熱血在涌動。
如果真按陳泉所說,大漢王朝數百年來的匈奴大患,還真有可能得到徹底消除。
這陳泉,還真不是一般人,田慮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決定,今后一定要跟陳泉多學學,哪怕跟隨在他左右也好,說不定自己也會因為陳泉而立下不世軍功。
雖然現在陳泉只是衛隊副隊長,自己才是隊長,可田慮并沒有覺察到自己的想法有何不妥,他認為陳泉將來絕對是一個一飛沖天的人物,自己一定要跟緊一點。
“陳兄弟,想要取下西域談何容易,你這想法固然不錯,可現在西域幾乎都在匈奴人的控制之下,想要實現你所說的目標,只怕朝廷都沒下定決心,沒那么大的把握吧。”
田慮雖然很贊同陳泉的想法,但反過來細想,覺得還是困難重重。
自武帝時期,大漢通往西域的通道雖被打通,并后來設立了西域都護府,但大漢王朝對西域的控制并不完全,匈奴在天山北麓諸國,依舊有著相當的勢力。
王莽篡漢后,西域再次落入匈奴人之手,現已將近百年,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再次全面控制西域,只怕是當朝天子也不敢想。
想到此,田慮心里涌動的熱血又消落了下來。
“想要再把西域抓在手中,說易不易,說難不難,有班司馬在,我們只管跟著走就是了。”
陳泉揚頭看向正走在隊伍前頭的班超笑道。
陳泉跟田慮的對話引起了旁邊不遠處軍候馬遷的深思,不過他并未插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陳泉和田慮揚鞭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