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茂轉過身,就坡下驢,拱手笑道:“那就打擾計夫子了!”
隨后,計州將公孫茂引入了自己的書房中,他很清楚,公孫茂今日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必有要事對自己說。
兩人盤膝對坐,中間隔著一張卓榻,上面有茶壺和茶具,看表面的色彩和花紋,價格不菲,且是一窯而出。
公孫茂看著給自己倒茶的計州,竟覺得有些好笑。
就在不久前,自己也做著和計州同樣的事,只不過,坐在對面的是張星斗。
他之前在說服自己,而自己現在則要說服計州。
呵呵。
有趣。
“還記得上次在下與公孫先生閑聊,還是數月之前。”說著話,計州將茶杯推到了公孫茂的面前。
公孫茂輕輕觸碰了下茶杯,有些燙手,便將手收了回來。
“計夫子平時公務繁忙,公孫怎敢多多打擾呢。”
計州笑了笑,隨口說道:“那公孫先生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呢?”
“計夫子想不想讓儒家在陳國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公孫茂直接將談話引入主題,這一番話更是直擊計州內心深處。
儒家想要在道家掌控的東太阿洲立足,難如登天。
這就好比有一桌子的美酒佳肴,主家獨自一人吃了一大部分。而剩下的一小部分,有不少人盯著。
觀月書院便是其中之一,而縱橫一脈的公孫茂,以及畫龍師賀千回,也屬于其中。
而如今的情況是,其中一個食客手中多了一把刀,他想要獨占所有的食物,不但威脅到了其他食客,也威脅到了主家。
所以,張星斗才找到了公孫茂,公孫茂找到了計州。
上一任觀月書院院主,就是在夾縫中生存,心力交瘁,最后郁郁而終。
計州師承至圣一脈,在上任院主病故后,主動請纓,前往東太阿洲的陳國,接任觀月書院院主之位。
在他接手書院后,儒家勢頭日漸壯大,才有了今日規模。
近半數文武百官出自觀月書院,計州也算成績斐然了。
如今觀月書院正處于瓶頸,計州苦苦沒有破解之法,而公孫茂的一番話,像是在黑夜中,有人用燈火照亮了前方的路。
計州雙手下意識握拳,壓下心中那份激動,沉聲問道:“公孫先生,恕在下愚鈍,實在想不明白您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
公孫茂握住已經不再那么燙手的茶杯,緩緩說道:“因為賀千回拿到了點睛筆。”
“點睛筆?!”計州瞪著眼,震驚道。
“賀千回費盡心思要捉拿汪玄宗歸案,說是要替自己的師弟報仇,其實是借口罷了。其真正目的,是要奪取汪玄宗身上的點睛筆。”
“汪玄宗......”計州念叨了幾聲這個名字,頓時想起了自己的弟子張小夫苦苦哀求自己的畫面。
難怪張小夫說是王朗要殺人在先,原來對方是為了奪取點睛筆。
計州起初也有些納悶,一個身份尊貴的二品畫龍師,為何要殺一個與他無仇無怨,且沒有半點交集的汪玄宗呢。
在聽完公孫茂這一番話后,計州便恍然大悟,而且心里已經信了六七分。
計州沉思片刻,猶豫道:“此事事關重大,恕計某深思熟慮后,才能給公孫先生一個回復。”
公孫茂笑道:“可是計夫子還有些不相信賀千回拿到了點睛筆?”
計州抿著嘴,不置可否。
“呵呵,那就請計夫子同公孫一同走一遭國師府,所有事便一清二楚了。”公孫茂忽然冷笑道:“若真是得到了點睛筆,賀千回只怕著急要煉化它,根本沒工夫見咱們。”
計州想了想,沉聲道:“可行!”
“哈哈哈哈!”
公孫茂端起茶杯,此時茶水溫度正好。
仰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