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群眾對拍電影的熱情特別高,演的也真自然。
找一個群眾演一天,給三十塊…
有好多人錢都不要,就是為了好玩。
耍電影嘛!
有意思的很…
這幫群演壓根沒學過表演,一遍一遍的重來,能不煩嗎?
寧昊有辦法,你演一遍,他拍一條,完了先表揚你,說你演的好,像大明星,可是有一個地方還應該更好一點,應該這樣這樣做,再來一遍吧。
群眾演員心里高興,那就再來一遍…
就這樣,即便有的鏡頭一拍就是半天,回去一剪輯就成了。
反正數字攝影機,不擔心膠片問題…
……
其實和尚…
他就是在自己一畝三分地呆習慣了,加上性格實在憋屈說個話都磨磨唧唧,與別人打交道也被嫌棄,索性不怎么與人打交道,久而久之,性格越發呆滯。
這種人吧,最開始別人介于他的身份還對他有點尊重,還了俗就會沒有人在意,所以他想修佛像,繼續呆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還能有香火錢生存。
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他自己也說了‘當慣了和尚,其他的做不來’…
這類人不懂得變通,不愿意主動去學習新知識,自己把自己困在了狹小的圈子里。
說回王曉峰,他跟著劇組看了兩天,大概明白《香火》拍攝的是什么,也明白沈林演的和尚是個什么人設。
晚上回去,幾個人聚餐,沈林把剩下的兩瓶茅臺擺上…
王曉峰直接問他:“你不是說你不喜歡賈章柯嘛?”
“對呀,我不喜歡!”
“那你怎么還拍這類東西?”
沈林看了看寧昊,然后道:“我說實話,《香火》這類題材很取巧,很容易在歐洲電影節打開局面…我做過《盲井》,知道怎么入圍這些獎項,知道怎么把它賣出去…這片子賺的錢,全部投給導演的下一部電影!”
“你這么篤定能賣出去?”
“歐洲電影節對第三世界電影有一種獵奇的心態,《香火》的故事滿足了他們的獵奇心理…”
“就這么簡單?”
“這么說吧,意大利新現實主義電影旨在強調普通人和日常生活為電影的探討焦點,表現對象是那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普通人,展現普通人的生存歷程;法國的新浪潮則是力主用紀實的方法拍電影,力圖表現當代生活,反映生活…《香火》這兩條都滿足了!為什么不能獲獎?”
“那寧昊導演下一部電影準備拍什么?”
寧昊搖了搖頭:“我還沒想好…”
“那你會堅持這種路線嗎?”
“誰知道呢,我覺得導演拍一個作品,肯定是自己心里想表達的東西,我現在對世界的印象就是山西的小縣城,很舊很慢的這些東西,沒準以后會拍些別的…”
沈林聳了聳肩,問道:“導演,給你倆選擇,拍一部面向本土大眾的電影和拍一部適合走出國門的電影,你選哪個?”
“那我肯定選面向本土大眾的!”
“就是,作為導演,拍出來的反應本土風貌的作品就是應該跟本土觀眾見面,而不是為了迎合國外觀眾而拍片。”
王曉峰點頭,不置可否,突然看了看邢愛那,然后問沈林:“你有女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