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的清晨,定平府境內的某條官道上,形容憔悴的王田忽然策馬出現,朝著文鼎山方向狂奔。
而在他不遺余力的驅策之下,胯下馬匹渾身汗出如漿,后股血痕遍布,口鼻間氣息粗重白沫橫飛,顯然已是快要支撐不住!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完全不考慮體恤馬力,通紅的雙眼直愣愣瞪著前方,表情猙獰的瘋狂揮舞著馬鞭,整個人仿若瘋癲了一般!
過不多久,狂奔中的馬匹終于不堪驅策,足下一軟便要栽倒!
“不中用的東西!”
王田見狀怒喝一聲,足下一錯一蹬擺脫馬鐙就要騰身躍起!
可就在此時,他忽覺胸口猛然涌起一陣絞痛,緊接著一股無力感自胸口擴至全身,整個人瞬間跌回馬背上!
下一刻,巨大的馬身在狂奔的慣性之下跌足朝前栽飛,馬背上的王田則被直接被顛甩出老遠!
撲通!
一記巨大的悶響聲過后,王田以一個詭異的姿勢狠狠撲跌在硬實的地面上,蕩起一陣煙塵。
而煙塵過后,就見他脖頸嚴重歪折,鮮血自口鼻中噴涌而出,顯然是活不得了!
半柱香工夫過后,官道上再度響起一陣馬蹄聲,只是這一次的蹄聲輕淺緩慢,似是在緩緩步行一般,且蹄音之間還伴有拖拽重物的聲音。
片刻后,一匹馬出現在王田身死的位置。
只見它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著,背上空無一人,身側的地面上卻拖拽著一具衣衫磨損破爛的尸體。
這尸體足踝扭曲的腳還在馬鐙上別著,顯然新近方死,雖然看不清面貌,可破爛的衣衫卻與方才身死的王田相似非常……
就在王田和陳宇身死定平府境內的時候,身在正心寺的左章正蹲坐在小殿前的石階上,一邊大口的喝酒吃肉,一邊聽著張世山興奮的吹著牛。
“左小哥,你不知道,哥哥我啪的甩出五……五十張一百兩的銀票,直接讓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爛鳥蛋閉了嘴!”
“五十張……”左章仰脖將一杯果酒倒進肚中,又往嘴里丟了塊肉脯笑道:“裝著那么厚一摞銀票喝花酒,也是難為你了。”
面帶亢奮的張世山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左小哥你不是說過嗎,細節不重要,結果才是王道!
“而結果就是,哥哥我昨晚一擲千金敗盡群雄,做了倚香姑娘的入幕之賓!哈哈哈……”
“是嗎?恭喜張大哥。”左章愜意的長出一口氣,隨手擦去嘴角的酒漬,“對了,張大哥,現在什么時辰?”
“卯時三刻。”張世山想也沒想的回答,旋即好奇問道:“怎么了?”
“酒菜味道不錯。”左章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然后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笑道:“添香閣位于府城花河中游,而府城距離正心寺三百多里。
“縱然府城昨夜沒有宵禁,也不算一路上的溝溝坎坎,你不顧馬力狂奔來正心寺也要一個半時辰。
“所以你最晚也要寅時離開添香閣,才能在現在坐到我面前飲酒。
“可是以張大哥你的性子,即便是一夜鏖戰睡得晚醒得早,可你舍得在寅時離開添香閣嗎?”
“呃……這個嘛……”張世山尷尬笑笑,探手拿起酒壺將左章面前的酒杯倒滿,“哎呀,左小哥,做人何必這么較真。
“總之呢,哥哥我是真的進了倚香姑娘的暖閣。
“至于其他,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