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王絲毫沒有表現出威嚴,和藹的像是鄰居家的老大爺。
他用一只手在肋間比了比:“當時你大概……就這么高。”
馬庫斯臉上洋溢著與有榮焉的笑,就像前世過年走親戚時,輩份都掰不明白的長輩稱贊他時那樣。
沒營養的寒暄后,泰瑞納斯揮了揮手,侍立在一邊的侍從官識相地離開,國王站起身子,示意馬庫斯跟在自己身后。
“他和你說了我找你來的目的了吧?”
國王輕聲道,馬庫斯怔了怔,卻見老國王擺了擺手:
“是我讓侍從官透露給你的,還有,你不用擺出這份誠惶誠恐的樣子,你還不是王國的官員,姑且當做是長者和晚輩的對話就好。”
馬庫斯點了點頭,“斯坦恩布萊德的獸人又鬧事了。”
他撓撓頭,疑惑道:“但我只是個沒出師的見習騎士,這種事情您應該……”
“我已經給你的老師發過信了,算算時間,這會他應該在趕往奧特蘭克的路上。”
國王停住腳步:“你對獸人的問題怎么看?”
“呃……這個問題有點大……我這點幼稚的想法就不在陛下面前賣弄了。”
“小滑頭,”泰瑞納斯笑了笑:“但說無妨,就談談這些囚犯好了。”
馬庫斯沉吟了兩秒,緩緩開口:
“殺!”
他搖搖頭,嘆了口氣:“但殺光獸人的最好時機已經錯過了,現在的局面……只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
黑石山一戰本應是徹底消滅部落的最好時機,挾最高將領陣亡的哀痛和憤怒對獸人進行戰爭清算,徹底鏟除掉入侵艾澤拉斯的所有獸人。
但這種時機稍縱即逝,時隔五六年,曾經的敵人已經成為了特權階級眼中的生產工具,而洛丹倫也不再擁有戰爭時期那種一呼百應的號召力。
“嗯?”泰瑞納斯笑道:“怪不得烏瑟爾待你如此……特殊,你們確實有很多的相似點。”
“烏瑟爾卿給我的回執中寫道,要用雷霆之勢鎮壓那些敢鬧事的獸人囚犯,一人作亂,全營殺光,總有一天能殺完的。”
馬庫斯張了張嘴,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建議出于老騎士之口。
“這……就怕有人鋌而走險……”
他說的有人不是指獸人,而是指那些憑借獸人奴隸帶來的巨大利潤,陡然而富的“新型貴族”。
“哼!”泰瑞納斯輕哼了一聲:
“希望他們有這個膽量。”
老國王轉過頭,渾濁的眼睛中綻放出一絲光芒:“阿爾薩斯,別藏了,出來吧……”
馬庫斯驚愕地轉過頭,發現阿爾薩斯悻悻地從墻后轉出身來。
“父親……”
“怎么,”泰瑞納斯眼角帶著戲謔的笑容,“還不死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