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他尚不知曉的那些死在辛迪加手下的部下們,為了眼前這五具尸體,他付出了接近二百勇士的生命。
他可以為了勝利放任部下送死,這是部落內殘酷的現實,但并不意味著卓卡對同胞的死亡無動于衷。
他在賭,賭那個滿口胡言的金發人類只是李代桃僵的西貝貨,賭他還有為婦孺博得一線生機的機會。
但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阻擋他的滿腔殺意。
惡魔之血在他體內沸騰,只有殺死這個人類,才能讓他狂暴的靈魂得以片刻的安穩。
于是戰斧如冰雹般落下,冰冷的斧面映出獸人傷痕累累的面容。
“吱呀——”
精鋼鑄就的騎槍不堪連續不斷的捶打,沒錯,獸人的斧刃早已不復鋒利,與槍桿間更像是頑鐵與頑鐵間的粗魯對撞。
彎曲到極限的騎槍驟然崩裂,威爾喉頭一甜,虎口流出的鮮血沿著坑坑洼洼的臂甲汩汩而下。
“死吧!雜種!”
卓卡高舉戰斧,嘴角帶著說不出的快意。
“這是……”威爾血跡斑斑的面龐上猶自掛著笑容:“我要說的,你這只怪物!”
“Lok`tar!”
威爾眼睜睜地看著巨斧劈落,屈身前沖,頭顱偏向一個方向。
“嚓——”
戰斧并沒有如卓卡想象的那樣將騎士的頭顱一分為二,而是砸碎了他的鎖骨,幾乎撕掉了威爾右半個身子。
“咳咳……”
騎士雙眼迷離,笑著咳出了一串血沫。
他離體的右臂并沒有落向地面,手中還緊緊握著半截斷槍。
而槍桿上的斷口,此時由下而上,深深地刺入高壯獸人的小腹。
“哈哈,唾……”
威爾向后仰倒的前一刻,將一口血水吐向了獸人的臉龐。
“啊啊!!”
劇痛讓卓卡的雙眼一片血紅,他再次掄起戰斧,想要將彌留的人類一刀兩斷。
“裁決!”
天空傳來一聲微微顫抖的聲音,金紫色的光錘猛然落在戰爭領主頭頂。
“嘭!”
一道身影從高空墜落,直直砸向卓卡,剛剛從暈眩中反神的獸人只來得及舉起手中的戰斧,便被一面藍金相間的盾牌砸趴在地。
姍姍來遲的馬庫斯抬頭就看見了血泊中的威爾,不忍地別過了頭去,一道圣光閃過,堪堪讓騎士空空如也的血條中多了一絲醒目的紅。
“我……”
他咽了口口水,口腔中干澀得要命。
馬庫斯將視線投向身下的獸人,先前一擊最大的作用,反而是讓威爾的槍桿徹底刺穿了獸人的身體。
馬庫斯輕輕抬起頭,嘗試著忽略不遠處的騎士,一道圣光在自己身上閃過,干笑道:
“去他媽的米國隊長,漫威電影真害人。”
手中寬刃戰劍斜斜指向獸人,馬庫斯微瞇著眼睛。
這樣嚴重的傷勢,在他的視角里卓卡仍有三分之一的生命值,并且血線忽高忽低,呈現一個波動著緩慢下降的趨勢。
“遠古天賦……”馬庫斯哼了一聲,為卓卡源源不斷的提供生機的,應當是復蘇之風的低血量回復效果。
但洞穿小腹的槍桿帶來的出血是無法挽回的,在八年的學習中馬庫斯大概摸清了這個世界與游戲的不同,比如說萬能的圣光并不能做到斷肢重生,但能彌合平整的兩節軀體。
“大塊頭!”馬庫斯抬了抬下巴,沖著向他狂奔而來的獸人們露出了一個笑容,聲音轉向冷冽:“該還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