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山巖將焦黑的樹木掩埋在石堆中,山坳前的整片地皮被暴力的翻了一遍,一個碩大的圓坑橫亙谷口,散發著隱隱的硫磺氣味,中央殘余著“隕石”的遺骸。
“雷諾,”血腥味讓中年人胯下的戰馬略顯興奮地躁動著,他扯了扯馬韁,望向身后與他眉眼仿佛的大男孩。
“帶一隊人環繞這個山坳搜索,一旦發現敵人,煙火示警,不要浪戰。”
“遵命……父……爵士!”
半大少年接到命令,帶著一隊騎兵沿著山谷側面的小路進發。
而中年人則是留下了一半的士兵守住谷口,自己帶著剩下一半的士兵警惕地向山坳內摸了過去。
………………
“您……您還好吧……王子殿下?”
在滿是殘肢斷臂的修羅煉獄中,中年人一眼就看到了火堆旁并肩而坐的兩個少年。
他吃驚地擦了擦眼睛,卻是用了好久才敢確認少年的身份。
“是的,阿利叔叔……呃,我是說,我很好。”
阿爾薩斯站起身來,向中年人行了半禮:
“感謝您的援助,莫格萊尼爵士。”
老莫格萊尼摘下頭盔,摸了摸有些微禿的發際線。他看著面前仿佛從血液里撈出來的年輕王子,張了張嘴。
王子的衣甲上布滿了形形色色的傷口,湛藍的洛丹倫戰袍已經完全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樣,一邊胳膊上裸露出大片沾滿血液的皮膚,最駭人的莫過于他的胸腹間,一道看似不起眼的破口邊緣洇出一圈鮮紅的血……老莫格萊尼從血液的顏色判斷出,這個傷口不會超過一刻鐘的時間。
一種僥幸和驚怒從莫格萊尼胸口升起……他眉頭皺起:
“御林鐵衛呢!他們怎么能……”
“他們很英勇,”在王子的沉默中,馬庫斯對莫格萊尼笑了笑:“否則您在這里看到的就是我們兩個的尸體了。”
馬庫斯指了指面前熊熊燃燒的火堆:“當然,如果您一定需要御林鐵衛出面,來承擔保護不力的罪責的話……”
他指了指自己:“我是唯一活著的那個。”
阿爾薩斯吃驚地望向馬庫斯,他先前并不知道這件事。
馬庫斯對他眨了眨眼,笑道:
“某個家伙死前把這口黑鍋扔給了我,”他掏出那封沾滿鮮血的委任令,“或許他早就清楚要發生什么。”
馬庫斯輕輕松手,印刷著洛丹倫皇家徽記的信函飛蛾般飛向了燃燒的火堆。
“如果您非要找一個人來負責這件事的話,”馬庫斯歪了歪頭,“我想我是最好的選擇。”
“是我……”阿爾薩斯開口,卻被莫格萊尼打斷了:
“御林鐵衛馬庫斯貪功冒進,導致所部損失慘重,念在戰果顯著,暫不予嚴懲,現剝奪馬庫斯的指揮權,等待指揮官決斷。”
馬庫斯瞇了瞇眼睛:“就是這樣!”
他沖著身旁的阿爾薩斯笑了笑,又看向莫格萊尼:“爵士,我應該不需要上鐐銬吧?”
莫格萊尼有些失神地搖了搖頭,目光落在阿爾薩斯身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人先去了你們所在的臨時營地,發現沒人后拐了一圈才趕到這里。”
阿爾薩斯聞言驚訝地一挑眉:
“您沒有收到我們發去的求援信嗎?”
信函是阿爾薩斯派騎士之一親手送的,確認有人看到了之后騎士才趕回了王子身邊,而從目前來看,莫格萊尼似乎并不知道這封信件的存在。
“信?”他睜大了眼睛,滿臉疑惑:
“什么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