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可能……”
………………
“哦!不!”
克羅米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克羅米簡直是個大傻瓜,竟然試圖在夢境里和人打聽事情……”
她身旁的路人對小家伙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而后機械似的轉過身,若無其事般地繼續起剛才的動作,身體在克羅米眼中一個閃爍,“修正”了因為被克羅米拉住而耽擱的幾秒。
“這里的一切都是那個圣騎士的記憶,”克羅米撓頭:“也就是說,除了他很熟悉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只能以非常簡單的軌跡生活……”
她嘀咕著走到一間平平無奇的民居前,拉開了民居的大門。
果不其然,拖著鋤頭的農夫一臉疲憊地走回了家門后,身形便突兀地消失不見,克羅米順著房門望了進去,房間內的陳設也是毫不意外的一片模糊。
“時間也對不上……”她掰了掰自己短粗的手指:“我剛進來的時候更接近外面的時間……而現在……”
她撓頭,看著面前一片祥和的農田,皺了皺鼻子。
………………
“伊崔格……”
一股涼意沿著弗丁的脊柱爬上后背,他張了張嘴,澀聲呼喚著面前的“老朋友”。
“人類……”聽到弗丁開口,伊崔格猛地后退了幾步,警惕地握緊了手中的伐木斧,用標準的通用語說道:
“離開這里,我無意與你為敵。”
弗丁面部的肌肉微微跳動,卻沒如“夢境中”那樣,不由分說地抽劍沖向面前的獸人。
“你……”他啞著嗓子開口,卻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么。
伊崔格的脖頸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扭曲,面容模糊成了一團虛影,片刻后恢復正常,卻是咬牙擎起伐木斧,撲向了幾步開外的弗丁。
“我不是!”驚駭從弗丁眼中閃過,感受著逼近的勁風,他瞇了瞇眼,藍白相間的雙手錘猛地格住了獸人手中的伐木斧。
“離開!我的!家!”
伊崔格面露痛苦之色,手中的戰斧卻是絲毫不慢:“我已經厭倦了無休止的戰爭,為什么,你們還要來打擾我的清凈。”
“原來是這樣……”弗丁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手中戰錘光芒大作,將獸人遠遠地擊飛了出去,塵土飛濺,獸人的身軀將塔樓的墻壁砸出一個大洞。
“原來是這樣……”圣光在身下凝聚,雄健的光耀馬駒載著滿臉蕭索之色的弗丁向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就在弗丁離去后,伊崔格滿臉茫然地爬起身來,四下張望了一番。
塔樓的表面一陣扭曲,恢復了最初的樣子。
“你回來了,”卡蘭德拉笑著對去而復回的丈夫打了個招呼,掏出手帕替弗丁抹去了額頭的細汗。
“……怎么身上這么臟,遇到危險了?”
“我沒事,”弗丁的瞳孔輕輕顫動,忽然將自己的妻子擁在懷里,在她悄然生出了淺紋的額頭吻了一下。
“卡蘭德拉,”他輕嗅妻子發端的香氣,顫聲道:“這些年……謝謝你。”
“你在說什么,提里奧?”
卡蘭德拉如此說著,雙手卻是環在了弗丁腰間,將臉頰邁進了圣騎士寬闊的胸膛里。
“或許我從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弗丁感受著懷中無比真實的溫度,視線卻望向了扔在嬉笑雀躍的泰蘭:
“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卡蘭德拉聞聲抬起了頭,淺褐色的瞳孔深深望向弗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