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克羅米的身形出現在小教堂的穹頂上,看著地面上緩緩走來的弗丁,長出了一口氣。
“克羅米就知道,克羅米真是個天才!”
她遲疑了片刻,輕輕撓了撓后腦勺,趴下了身子屏住呼吸。
“咚咚咚……”
黑夜的寧靜被修道院門口傳來的敲門聲打破,弗丁整了整有些凌亂的頭發,開口道:
“烏瑟爾,我的老朋友!”
“提里奧?你怎么來了?”
面容憔悴的烏瑟爾打開教堂的門,激動地與大領主熊抱了一下。
兩人理論上的上一次會面是在幾個月前,叛逆的王子將斯坦索姆付之一炬之后。時過境遷,墮落的阿爾薩斯向故國揮動詛咒之刃,國王已死,只剩下一個忠誠的老騎士,心灰意冷的守護著他的骨灰甕。
“圣光在上……你不該在這個時候跑到安多哈爾。”烏瑟爾感慨道,卻并未如弗丁在夢境中遇到的其他人那樣陷入異常。
“你看起來很糟糕,烏瑟爾,”提里奧望著面前如同垂暮老人的圣騎士。
在弗丁的印象中,這位牧師出身的白銀之手領袖在圣光的召喚下提起戰錘,在黑暗之門擊退了火刃獸人,而如今……瘦削的像是西部荒野礦井里的苦囚。
“不該呆在這里的是你,老朋友。我們的王子背棄了洛丹倫,你知道他終究會找到你。”
弗丁笑著搖了搖頭,卻還是用規勸的語氣對面前的烏瑟爾正色道。
烏瑟爾不置可否,只是讓開了禮拜堂的門。
怎么也算不上寬敞的禮拜堂內陳設簡陋,而在祈禱臺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個平平無奇的瓷甕。
“你可不是第一個說這種話的人。”
弗丁:“我猜得到第一個是誰,他這會?”
“在斯坦索姆的時候,他和阿爾薩斯出了些爭執,我擔心那孩子鉆牛角尖,給他放了個長假。”
“他同意了?”弗丁反問。
“當然,這是身為老家伙的特權,這功夫啊……”
烏瑟爾笑得很開心,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處境。
“他應該在無盡之海的某條船上罵我呢!”
“你敢信?我的衛兵們把他打暈之前,這家伙在謀劃著把我綁走。”
弗丁神色復雜:“你知道你會面對什么的。”
“當然,”烏瑟爾笑容凝固,嘆了一口氣。
“馬庫斯第一次提醒我的時候,我以為他嫉妒阿爾薩斯的出身,罰他抄了一個月誡條。”
他面露回憶之色,“第二次他重新提及,盡管他有爭風吃醋的嫌疑……我還是給國王發了消息,阿爾薩斯的確失控了。”
“而現在,我明知他說的是對的,卻不想再躲藏了……”
弗丁平靜地看著他,遲疑了片刻,還是輕聲說道:
“你死之后,白銀之手……”
“會有人繼承圣光的意志,白銀之手不會消亡。”
烏瑟爾挺起胸膛,恢復了幾分平日的神色。
“老朋友,洛丹倫和阿爾薩斯的確對你不公,但我不一樣。”
“我沒有履行好對王儲的教育,冥冥之中我甚至覺得,這就是我理所當然的宿命。”
老騎士的目光轉向祭臺上的骨灰甕,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