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獸場看臺的最前排,陌昊羽緊握成拳的雙手,在不停的顫抖。
瘦骨嶙峋的女修一步步走入斗獸場,那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心尖上,痛的他皺緊了眉。
斗王許恒樂,陌生的女修,有些耳熟的名字,卻與晟羽無半點關系。
可是他能感應到,霧隱珠就在這個,腳步明顯有些虛浮的女修身上。
女修此場角斗必死無疑,這是他給她的定論,但是晟羽在哪里呢?他為何要把霧隱珠給她……
一連串的問號攪得他心煩意亂,他恨不得立馬把女修抓過來,問個清楚明白,可現在不行,女修距離他有點遠,他得等,等女修走到斗獸場中央,最好能再靠近一點,務必一舉將她帶出斗獸場。
他不關心她的生死,他只擔心她死后,再也無法獲知晟羽的下落了。
斗獸場二樓的豪華包廂內,許永嚴看著一步步走上斗獸場的許恒樂,心情復雜的無法明說。
五年前,桃園一戰,使得許明軒已隕落之事,根本無法遮掩,原本覬覦世家第一寶座的其它六大家,竟然聯手逼宮,一場排位賽下來,生生將許家從世家第一,逼至世家第五的位置上。
如果許恒樂不是許明軒的女兒該多好,不管是明達,明杏,還是誰的女兒都好,只要再等上幾年,等她徹底成長起來,何愁許家不能重回世家第一的寶座。
可是現在,晉揚不行,安宜更不行,怪就怪許明軒干嘛生在千年這個節點上,怪就怪在,他們干嘛父女情深。
許安宜安靜的看著許恒樂一步步走入斗獸場,眼中帶著解脫的笑意,就連堂妹許安婷不停在她耳邊嘀咕,她都沒一句聽進去。
斗獸場的大鐘咣咣咣的敲著,按照慣例,斗奴和妖獸各就各位后,便是下注的時候。
斗獸場中緩緩升起三根圓柱,兩頭分別站著狼妖和許恒樂,中間柱子上,則站著斗獸場的管事。
管事沖著四周,團團行了個道禮,咣咣的鐘聲和斗獸場中的喧鬧聲一起安靜了下來,管事用公式化的口吻,介紹起決斗的兩位主角。
“自古妖魔兩族多邪祟,他們嗜殺成癮,大量獵殺我人族,以生啖我人族血肉為樂,然我人族雖然知禮儀,懂寬厚,但也決非懦弱無能,決與妖魔兩族勢不兩立。”
設立斗獸場的初衷,便是為了弘揚我人族昂揚斗志,不屈戰意。”
斗王!”管事側身指了指許恒樂,繼續說道:“便是不屈戰意的楷模,入場五年斬妖無數,從未有過敗績,今日她將當眾斬殺三階狼妖,望在座各位道友,多多下注,以資鼓勵。”
當然,如若各位道友覺得此次斗王必敗,也可以投注給妖狼,以警示我人族還有許多的不足,需要戒驕戒躁,砥礪前行。”
說到這里,管事再度向四周行了個道禮,“好了,我也不再廢話,投注即刻開始,半柱香后結束,各位道友,買定離手,請謹慎選擇。”
“狼妖狼妖……三階三階……”
“斗王斗王……奇跡奇跡……”
隨著管事的話音落地,瘋狂的呼喊聲,如同海浪,一浪高過一浪。
盤坐在圓柱頂端,低垂著腦袋的許恒樂,唇邊勾勒出一個大大的嘲諷:滿嘴的謊話叫做禮儀,吃人不吐骨頭叫做寬厚,人族顛倒黑白的本事,無人能及。
半柱香的時間,在幾近瘋狂中轉瞬即過,管事揮手揚聲道:“時間到。”
管事的這句話,是個靜音鍵,按停了斗獸場中所有的喧囂,但這句話也是個開始鍵,決斗的人、妖,被推上舞臺。
圓柱緩緩回落至斗獸場中,咣當一聲,鎖妖索應聲而開,狼妖高大的身軀頓時化作一道殘影,直撲許恒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