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剛掛斷手機,本應該在城南派出所督導檢查第四季度考評工作的老黎,竟和諶局一起陪著兩個檢察官走出了電梯。
韓昕連忙開門相迎,敬禮問好。
諶局介紹了一下,原來一位是員額檢察官,一位是助理檢察官。
他們是從駐守檢察官那兒得知有個南云的嫌疑人在高新區醫院看病,涉及嫌疑人的案件是禁毒大隊和南云邊防聯合偵辦的,覺得有些不符合常理,并且之前一直沒來過禁毒大隊,決定過來看看的。
他們相當于改革之前的偵監,有權對偵查行動進行監督,不過只能監督分局,監督不到市局。
考慮到案情需要保密,不能讓曹娜她們進來,韓昕搖身一變為服務員,幫他們端茶倒水。
黎杜旺去辦公室拿來相關的公文,坐下來匯報起情況。
諶局時不時補充幾句,不忘強調這是一起大案,不但市局很重視,省廳禁毒總隊也很重視,總隊領導明后天就要來聽匯報。
言外之意很清楚,正在挖的案中案,將來就算移訴也會移送給市檢察院審查起訴,要由市中院審理,沒陵海檢察院和陵海法院什么事。
自從出了陳國平那檔子事之后,檢察院對分局盯的非常緊。
員額檢察官可不管那么多,看完案件材料直接問重點:“諶局,黎教,既然嫌疑人陸續交代了兩條涉毒線索,你們為什么不安排民警正式訊問,不給嫌疑人做筆錄?”
諶局見韓昕像沒事人似的又想溜,立馬喊道:“小韓,這個問題你來回答。”
韓昕沒辦法,只能坐回位置,微笑著解釋:“報告二位領導,嫌疑人的情況比較特殊,他很清楚自己的病情,可以說是破罐子破摔,態度非常惡劣,非常不配合。”
“韓隊,能不能說具體點。”
“這么說吧,我們正在跟他打心理戰,如果現在安排民警去訊問、去做筆錄,他會認為我們對他交代的情況很重視,認為我們非常想了解他知道的情況,會認為他自己很有價值,反而更不配合。”
員額檢察官拿起來筆錄了幾行字,追問道:“可現在的問題是,他的病情很嚴重,如果突然死亡,卻沒留下筆錄,他涉及到的那些案中案,將來怎么形成證據鏈?”
“領導,毒案跟其它案件不一樣,光有他的一面之詞沒用,需要的是確鑿證據!”
“我明白你的意思,孤證不立嘛,但沒他的‘一面之詞’也不行,將來要是查實了,怎么形成證據鏈,又怎么形成閉環?”
“領導,我覺得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明天就死了呢。”
檢察官這不是刁難,而是出發點不一樣。
諶局深吸口氣,接過話茬:“其實,這些我們之前考慮過,事實上正因為嫌疑人的病情比較嚴重,隨時都可能會死亡,我們才爭分奪秒,看能否趕在他斷氣之前,把他知道的情況都挖出來。”
“諶局,我知道你們的難處,我剛才只是提醒。”
“謝謝理解,謝謝支持,事有輕重緩急,我們現在只能出此下策,等把嫌疑人知道的情況都挖出來,我們就安排民警正式訊問。”
檢察官來一趟不容易。
老黎不失時機地匯報起大隊的工作,尤其正在偵辦的兩起刑事案件,甚至打電話讓藍豆豆回來,取出案件材料讓檢察官檢查。
工作要留痕,不忘讓曹娜進來幫著拍了幾張照。
回頭可以發到內網上,可以發“陵海禁毒”的微信公眾號。
等兩位檢察官確認禁毒大隊不存在有案不立、該申請批捕卻沒申請批捕的情況,又陪著兩位檢察官參觀實體化的禁毒辦。
曹娜負責講解,錢尚紅負責拍攝。
韓昕躲得遠遠的,直到老黎陪著兩位檢察官走進電梯,才回到小會議室。
想到老黎剛才精彩的表現,由衷地感嘆局領導知人善任,至少在待人接物方面,真比只知道嘚瑟的楊彪悍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