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這種輕松的語氣只是想讓兩個人在接受他提議的同時心中的負罪感會少一點,畢竟什么都不做就拿下任務獎勵確實有點違背一名乘務員的基本準則。
黑鳴臉色陰沉地沉默了片刻,諾布倒是沒有像黑鳴反應這么大,他也是低著頭糾結了片刻。
隨即諾布扶起了自己的眼鏡,聲音冷淡地說道:“我明白了,那我接受前輩的提議,確實我也不怎么想要為了一個乘客任務就去殺一個毫無相干的人,不過有一個前提。”
“你他娘就沒點骨氣嗎?”黑鳴惱怒地對諾布說,但回想起剛才維諾給他帶來的那種恐懼,他言至一半聲音又低下去了。
“你先安靜一下,黑鳴,我在跟前輩商量呢。”諾布嘆了口氣說道。
“嗯,什么前提,我可以聽聽。”維諾挑了挑眉說道,他倒是沒有見過諾布這樣認真嚴肅的樣子。
“請你就剛才的行為,跟黑鳴道歉,否則不管如何我都沒有辦法接受你那傲慢的提議。”諾布冷冷地說道,他戴著的鏡片反射著光芒。
“就這點要求嗎,”維諾勾起了嘴角,十分平靜地轉過頭對黑鳴說道,“對不起,是我錯了,剛才我確實有點冒犯了。”
但黑鳴光是望著維諾微微泛紅的雙目就忍不住心中一陣動蕩,恐懼這種情緒的影響再次覆蓋上他全身每一個毛孔。
維諾這會還用手中那把勺子攪拌著橙汁,諾布望著維諾微笑的臉龐,長舒了一口氣后轉過頭對黑鳴問道:“你接受前輩這樣的道歉嗎,如果你沒意見的話,那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我們當放個假,坐等前輩的好消息就好了。”
黑鳴避開了維諾掠著微弱紅芒的眼瞳,撇了撇嘴說道:“我接受我接受,屁大點事.......”
“那時間也有點晚了,差不多就該去找個休息的地方了。”維諾放下一直把玩著的勺子,站起身來,打了個呵欠說道,“附近有個酒店,我在那里訂了三個房間,你們進去報個名字就能拿到房卡了,你們看呢?”
諾布嘆了口氣說道,“我沒意見,那我有點累了,先過去休息了。”
隨后他站起身來,先行離開了這家日式料理店,黑鳴也緊隨其后,消失在了維諾的視野之中。
維諾沉默著走出了料理店,走到了附近的一條大橋上,望著夜中映射著月光的夜暝河。
他會走到這條大橋上事實上不是想要看風景,而是他在這條橋上看見了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的少年。
納修正雙肘撐在欄桿上,扶著自己微胖的臉龐,嘴角寫滿了戲謔和愉悅,“喲,維諾先生,有好幾天沒來找你聊天了。”
“所以你這個小瘟神又怎么了?”維諾嘆了口氣說道,他那股戲謔勁兒在納修面前根本提不起來,在別人面前裝裝就算了。
“沒有,我只是在提醒你一下,維諾先生,你有沒有發現自己最近變得越來越像你的一位好朋友了。”納修笑瞇瞇地望著河面說道。
“哪位?”維諾饒有興趣地問道,晚風吹得他的臉龐有些刺痛。
“血面狩獵者。”納修呵笑了兩聲地回道。
“你就算說我變得更像魁奇那個白癡了我都不會這么想反駁你。”維諾扶著自己的額頭嘆了一口氣。
“不不不,有一說一,維諾先生,”納修晃了晃自己的食指,“你的處事模式,還有行為邏輯各方面的越來越像那位狩獵者了,在某種意義上。”
“那畢竟我和他也來往有一段時間了,難免會被影響到一點,這也不算壞事吧。”維諾打了個呵欠,不知道為什么聽到血面狩獵者這個名字他就困了起來,他現在只希望霧島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他眼前。
“不算壞事嗎,這就不一定了維諾先生。”納修勾著嘴角,他看著維諾眼中的那一抹難以察覺的緋紅,“畢竟什么事情都是有兩面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