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諾睜開雙眼,眼前是一個辦公室的天花板,他正躺在棕皮的沙發上,
“傷亡人數,兩千,接近列車總站住民的十分之一,其中南部的最嚴重,因為那只噬界獸發動了無區別攻擊,除了第一時間撤離現場的,基本上那片街區的大部分居民都死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維諾憑著記憶認出了這是星閱的辦公室,他大致在腦海中理了下之前的記憶碎片,猜出了自己應該是被星閱救了。
朝著旁側看去,星閱正坐在辦公椅上記錄著一份語音檔案。
不過那個時候能夠在浪潮里把他救出來,他不管怎么想都很難想到其中的方式,除非星閱直接把整片湖水都給蒸發了。
“別想了,救了你的不是我,我只是負責善后還有把那只噬界獸做掉。”星閱面無表情地說道。
以維諾的身體再生能力經過一天的休息基本上已經完全和原來沒有什么差別了,所以星閱完全懶得過問一下維諾的身體是否恢復了。
“那救了我的人是誰.......”維諾怔了一下地說道。
老實說他的腦海里第一個蹦出來的竟然是霧島還有艾達,除了這兩位以外,他根本想象不到其他人能夠在那樣的攻擊下救下他。
他本以為從極獄之塔中出來后自己的實力已經可以俯瞰基本上半個列車總站了,但遇到噬界獸這樣強大無比的生物他才清楚,自己還是太自大了。
“先說好,我不是個會說謊的人,我也不擅長安慰別人,如果你在我這里情緒崩潰了我會直接把你趕出去。”星閱注視著維諾的雙瞳,冷冷地說道。
“你想說什么。”維諾微笑著問道。
“你那個叫做鬼鑰的朋友,他已經死了,那個叫尤瀾的也差不多了,在死亡邊緣徘徊著,靠著一般的手術根本救不了她,昨晚基本所有醫生都判斷為無法繼續進行手術,放棄對她的治療了。”
星閱面無表情地說道,宛若在陳述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聲音完全不帶有任何感情波動。
維諾臉上的笑容僵硬在了原處,“開玩笑可不好.......”
“你覺得我像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嗎,還是說我以往給你的印象不夠嚴謹了。”星閱冷淡地問道。
“我再說一遍,我不喜歡這種玩笑,就算你是考官也阻礙不了我把你在這里宰掉。”維諾雙瞳剎那間化為猩紅色。
他如同一只隨時都會暴走的野獸般向著星閱一步步靠近,右掌拍在了星閱的辦公桌上。
“這可不像你,野蠻,缺乏禮數,我只是在跟你陳述事實而已,你得用多少時間接受這些事實和我無關。”星閱眸光冷漠地說道,在他眼里,維諾就像一條野狗那樣粗魯。
“鬼鑰死了。”維諾聲音沉悶地重復了一遍星閱說過的話。
“沒錯。”星閱說道。
“安克烈。”維諾捂著自己的額頭問道。
“半殘廢,不過他估計這輩子都沒辦法站起來了。”星閱說道,“那個叫鬼鑰的用自己的命護住了他。”
維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最后再次提到了自己最不敢問及的事情,“那尤瀾呢,請您再說一遍。”
“我剛才的話只是為了讓你稍微冷靜一點,如果實話實說的話,她大概率在現在已經死了,”星閱十指交叉,語氣冷淡地說道:
“她體內的白帝基因也沒能救下她,在噬界獸那樣的攻擊下她就像是螻蟻一樣的渺小。”
“我沒辦法接受,所以請您........”維諾雙手搭在星閱的辦公桌邊,“請您把實話告訴我,說她什么事情都沒有。”
“之前的問題我先解答你,救下你的人是那個叫尤瀾的蠢貨,你不會想看見她現在的樣子,要我說的話就跟一具腐臭的干尸沒有區別。”星閱說道。
“你的意思是。”維諾臉上的震驚完全無法壓抑,他就像是一個發作了的癮君子那般向后退了兩步。
“是她在水下救了你,不然現在死的人就是你,憑白帝帶給她的空間力量,她本來是最不可能在這次噬界獸突現事件中受傷的人。”星閱冷冷地說道。
“呵........”維諾靠在墻角,歇斯底里地低聲啞笑了幾聲,“您真會開玩笑,星閱考官,如果不是您這么認真我早就已經相信了,可你那還是太低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