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說到了這里,可袁定珊還得給吳代藍一個臺階兒下,于是她又笑笑道:“趙宣發還跟你說什么了?”
從剛才吳代藍同袁定珊說的話來看,當時要么吳代藍也在場,要么他的心腹在場,而且在那種情形下,他的心腹很可能就是那群蒙面人當中的一員,要不然他拿不到這么仔細的消息。
不過,趙宣官雖說死了,趙宣發還活著,這就是袁定珊給吳代藍的臺階——好吧,就算你吳代藍知道的這么詳細,我也不仔細問你,我只當是趙宣發告訴你的,假如他當時沒有被嚇傻。
“他稀里糊涂說了一大堆,不過說的最多的就是他哥哥死了,我最怕的,就是完顏宗斫是追著你來的,以前的時候,他是不在落霞山南現身的,哪怕是義軍吃了敗仗,他也是不追的。”吳代藍也就順著這個臺階兒往下走了。
“應該是請到高手了吧!你沒見他身邊跟著一個緊那羅的?月將都怕她幾分的,哎,你說她再不是什么邪教組織的吧?”袁定珊開始賣緊那羅了。
吳代藍臉上慢慢浮上了驚訝:“那位姑娘不是和袁書手一起的?”
“她一看就是江湖人士,怎么會和我一路?又妖里妖氣的,還活動在這一帶,太可疑了!我可是我們縣太爺親點的書手,我很愛惜羽毛的。”袁定珊說的一本正經。
“可那位姑娘分明很護著袁書手啊……”吳代藍的眼里也開始充滿疑惑了。
袁定珊擺了擺手道:“我不認識她!她好像是沖著月將來的!月將是楊督頭的人,也不是我的人的。”
吳代藍臉上的嫌棄就越發的明顯了,好像袁定珊在他心里頗好的形象在慢慢和坍塌一樣;他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我是不是多想了?聽她這說話,果真是從響水溝里出來的了,從這一點上,她和那趙宣發好像也沒有什么區別了……
就在吳代藍還看著袁定珊發呆時,袁定珊卻是傾了一回自己的茶碗道:“沒茶湯了吳公子。”
“啊……”吳代藍下意識地起身,又下意識地去那邊尋水壺去了。
袁定珊仰頭看了看施文玲,施文玲憋著笑沖她挑了挑眉,袁定珊又去看吳代藍去了。
確定了袁定珊在這里住上一陣子的意愿,吳代藍也放下心來,他還怕袁定珊無聊,叫人給她買了好些花草、技玩兒、話本,生怕她沒法兒打發時間一樣。
日頭越發的暖了,吳代藍帶著兩個女使往袁定珊的院子里來。
北屋前面,靠著走廊下面已經堆了兩排花盆兒了,姚素娘正探著頭往屋子里看:“珊兒?是不是把這些花兒都移到院子里那個小花圃里去?”
“我懶得動,娘和文玲移吧。”窗子里面,袁定珊正將腳翹在桌子上看著一本帶插畫兒的話本。
這一幕剛好落入吳代藍的眼里,他笑笑,先叫了一聲:“姚娘子。”
姚素娘看了這邊一眼,她忙沖吳代藍笑笑,又扭頭看向了窗子:“珊兒,吳公子來了。”
“嗯,我算著他這個點兒也應該來了……報曉的和尚都沒他準時的。”袁定珊的眼睛沒離開那話本兒。
吳代藍佯裝生氣,他往院子里緊走了幾步問:“那袁書手可是猜到我是來做什么了?”
“吃的喝的用的玩兒的,除了這幾樣兒,你也送不來別的呀。”袁定珊放下腿,沖窗子外面的吳代藍笑的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