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定珊壓壓眉毛看向了楚年:“這位壯士說我是朱寶儀?”
“我……只是猜測;崔院司不是這么不謹慎的人,讓你們用真名在四處活動,若是不忌諱名字,那你們的名字就一定是打亂的,所以,如果跟在你身邊的娘子說你是袁定珊,那你八成不是;恐怕素娘也不是真白侍。”楚年解釋著。
“白侍?”袁定珊又問。
“跟在五個錄圖童子身邊的娘子叫做侍,有白侍、黑侍、黃侍、赤侍和青侍;素娘這名字乍一聽是白侍,但她應該不是。”楚年又道。
袁定珊就懂了——原來的時候她還在想呢,既然崔家培養出來了神童,在崔家出事兒時為什么又讓他們在逃向外地時依然用真名兒?敢情還有這么一層。
“尋常之人不會用;不尋常之人不敢用,當初崔院司大概就是這么想的吧。”楊蟬笑笑看向了楚年。
“我哪里敢揣測院司的心思,我將人送到之后便一直隱居在這落霞山,再沒見過世人,若她不是寶兒,為何崔家出事兒的時候她要往北方跑呢?別人在北邊怕是活不下來的。”楚年又道。
“楚叔叔是崔家舊人?”袁定珊問。
“不是,我哪有那樣的運氣,敢為崔院司效力,不過看到小妹身邊有避衹山的人,我想我便也不用那么操心了,小妹可安心南去了。”楚年又道。
隨略卻是站起了身來笑道:“恐怕沒有那么容易;百手會在這里只手遮天,左右小妹在這里,我們且看他們接下來如何互相撕咬。”
“對了,小妹,跟在你身邊的侍奉娘子呢?”楊蟬問。
“藏著呢。”袁定珊說的一本正經。
聽到這里隨略就笑了:“小妹對我們有戒心。”
楊蟬一時想起了什么,他從自己懷里掏出來了一小布包遞給了袁定珊:“小妹的文書,我們縣太爺是個膽子小的,他怕百手會的人報復他,他一直躲著不敢見小妹,所以有些事兒就只能我和隨錄事來做了。”
“他當然惜命了……都九房妾室了,三個大著肚子,他還沒活夠呢。”隨略又笑。
“其實小妹一入雙魚城我們便知道了,只是那個時候不方便與小妹說話,又不知道百手會在布置什么,便一直拖到了昨晚。”楊蟬也笑笑。
袁定珊接過了文書,她檢查了一遍才重新收好。
楚年在一旁道:“這副看破不說破樣子便是像寶兒的。”
“哥哥送寶兒入崔家時她才幾歲?那個時候你就知道她是個看破不說破的性子了?”隨略望著楚年笑了。
“楚大哥是先入為主,他總記著寶兒出自北方,又想著崔家出事兒的時候她要逃回北方,指不定小妹既不是袁定珊,也不是朱寶儀呢。”楊蟬也道。
楚年便垂下頭想事情去了。
隨略也垂頭看看袁定珊問:“小妹回我家?這個時辰小妹怕是餓了吧?”
袁定珊正要點頭,他們身后的山破上沖起了一道煙花,楊蟬沉聲道:“完顏宗斫追過來了,兩位哥哥先帶小妹回去吧!”
“我同你一起!那個大塊頭不好對付的很!”楚年立刻道。
楊蟬將護額一扶,穩了穩手里的槍:“哥哥不必擔心我,我拖他一陣子也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