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魯九順在姚家吃過了飯才往回走,往回走的時候自然是屈少沖同他一起了。
等到姚夫人他們休息了之后,袁定珊又爬到了賀思昭的院子里。
賀思昭正獨自在院子里歇著,他面前的石桌上放著一壇酒,酒碗里的也只剩下碗底兒了,袁定珊看看石桌上的菜,晚飯是白藏給賀思昭送過來的——姚素娘一直想著這邊的人呢,所以她的小廚房里總是要做上幾樣葷素的。
“哎。”袁定珊騎在高墻上叫了賀思昭一聲。
賀思昭抬眼看看袁定珊,他輕輕吸了一口氣問:“對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喝酒了?下來喝幾口?”
“我是姑娘家,我只喝些甜甜的果酒,那個喝多了對身體可不好。”袁定珊下來了。
“也是。”賀思昭只能這樣說了。
袁定珊往他對面坐了笑笑:“十六接了一個單子,他有機會回雙魚城那邊兒了,你想不想回去?如果你想,不如你同十六一路。”
“你對思曉也說了?”賀思昭問。
“沒呢,你最近不是被遲員外盯上了么?我優先問你吧。”袁定珊又笑。
“書手先去問她吧,也許她也想回去。”賀思昭拾起酒碗將那個酒底兒喝凈了。
袁定珊便笑了:“行,我先問問她,到底是你妹妹,管她親的還是表的呢,你還是凡事兒想著她的。”
“嗯……從雙魚城、從百手會、從賀家出來的也就她了,我也算只有這么一個親人了吧?”賀思昭道。
袁定珊斜眼看看賀思昭,她試探著問:“你會不會想著找楊督頭報仇?”
“報什么仇?憑我爹的本事,他若想逃,誰能拿的住他?可他偏偏選擇了自殺,我還是先弄清楚他為何這樣做的好,你是不是覺得我塊頭大,也不愛說話,便以為我腦子不好使?和楊督頭做對豈不成反賊了?”賀思昭也斜了袁定珊一眼。
“可不是,上天給人的總是平等的,人家給了你一身武力定是要再給你一個好使的腦子以做平衡的!”袁定珊便又笑了。
被袁定珊提醒了一回賀家的事兒,賀思昭便更郁悶了,他看著袁定珊又爬著高墻到了對面,他起身回了屋子里。
等他再出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個小小的包袱,他提著包袱也上了屋頂,正在值前半夜的月將看了他一眼。
賀思昭靠近了月將,他道:“我去故人莊喝花酒,你要不要我捎帶些酒菜?”
“不了,倒是你,你銀子夠么?”月將和賀思昭開著玩笑。
“放心吧,不夠會向你借的。”賀思昭說著往遠處去了。
月將看著他遠去嘆了口氣——他不大理解賀思昭的“煩憂”,大概是因為他的老師沒有教他們關于宗族觀念的東西吧,在月將看來,賀思昭與賀思曉現在的處境是最好的,他們沒有被百手會的事情連累,袁定珊也給了他們最大限度的自由,他們還有什么好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