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松鼠亂躥著,不過它們也不往籬笆外面跑,籬笆圍起來的有六間土屋,東屋是廚房,西屋當倉庫,整個院子其實挺寬敞的,只是松鼠太多了,看著便有些擁擠了。
袁定珊一邊吃著干糧一邊給蕭赫州說著自己去還魂嶺的事兒,蕭赫州全程淺笑聽著,并不插話。
等到袁定珊把話說完了,蕭赫州才提了一根筷子沾著茶湯在桌子上畫起來:“北面的三目山墳集由我大姐占著;東面的杏花溝你占了;西面的還魂嶺崔行川先下手了;還有兩個地方,看樣子,朱寶儀和司鴻春是不動的,如果她們不動,這說明她們已經站好隊了。”
“嗯?”袁定珊一臉不解地看向了蕭赫州。
蕭赫州便同她解釋著:“崔家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但是緊那羅他們的事兒我是知道一些的,因為我們蕭家起勢與他們,與避衹山也有些淵源,再加上我到了這里我師父又告訴了我一些事情,我差不多能把這些事情捋順了。”
“哦?”袁定珊的眼睛慢慢瞪大了。
“北方一直在變天,這種變,會慢慢影響到南方。”蕭赫州道。
這個袁定珊一直知道,她是學過史的。
“珊兒,我問你,你比較信得過誰?月將只狼,還是佛手玄采他們?”蕭赫州問。
袁定珊捧了臉道:“我當然信月將和只狼,他們會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我,并且我也有分辨他們是不是在說謊的能力,他們說的和做的是一致的,而且在避祇山內外,他們是守禮的,也是尊樂的,他們的底線極高,也是我敬重的人;你看看外面這些人,你問他們什么是禮,什么是樂,他們約摸會問一句,那是什么東西,能吃么?”
“嗯,那冥冥之中,你已經站好隊了,你是相信神使的。”蕭赫州道。
“神使是什么意思?”袁定珊從來不問月將和只狼這種問題,因為他們就是,問本人容易出現不可預料的問題,所以袁定珊更想從蕭赫州這里了解。
蕭赫州便笑笑:“神使的意思是,神拋棄了我們,他們的仆人卻還沒拋棄我們,并且我們是一個物種;退風口的意思是,有人偷了神的東西,并在神離開之后自己做了神,他們和我們并不是一個物種。”
“哦……”袁定珊在慢慢消化著蕭赫州的話。
蕭赫州看著袁定珊認真的樣子,他不由又補充了一句:“神,不一定是你認知中的活物。”
袁定珊看看蕭赫州,他垂頭看向了自己的手腕,手腕上的指撐似是在響應蕭赫州的話一樣,它攀上了袁定珊的手指,又慢慢縮了回去。
“能舉個淺顯的例子么?我有些不懂。”袁定珊道。
蕭赫州又笑笑,他道:“我也不懂,我師父就是這樣告訴我的,我問我師父時,他說他也不懂,他的師父便是這樣告訴他的。”
“啊?”袁定珊臉上的疑惑就更濃了。
“若非要拿出個實實在在的例子來……白藏身上不是有巖山蟲么?聽說那東西乍一看就是一片灰,就像我們平時燒香的那種灰,可是它們一遇到血肉就能活起來,沒有血肉便又會恢復成灰的模樣;我也理解不了,我只需要知道它們存在就行了。”蕭赫州的聲音放輕了。
袁定珊眨眨眼,她的確理解不了,不過不管她遇到什么,有蕭赫州、月將只狼白藏他們陪著她就不差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