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幔后面,還有兩席,全部是女眷。
沈煉走過去,掃視一圈,喝問道:“新娘子是誰,出來!”
一眾女賓之中,站起來一人,身穿大紅紗衣,款款上前來,對著羅飛羽施禮。
羅飛羽上下打量著她,連連點頭,“嗯,的確是美人兒!你叫什么名字,來自哪里?”
“王妙瑩,祖籍揚州,來自……南京……”
“南京?”羅飛羽問道。
王妙瑩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羅飛羽,又低下頭去,低聲答道:“是,民女自幼……就在秦淮河……范老爺買下民女……”
聲音很低,幸虧大廳哦安靜得很,羅飛羽才聽得清楚她在說什么。
“秦淮河……”羅飛羽并沒有感到意外,“范永斗花了多少銀子,才買下你的?”
“十萬兩銀子。”
“十萬兩銀子!”羅飛羽都有些吃了一驚,“秦淮河像你這樣的美女,還有哪些?”
王妙瑩沉吟一下,答道:“大人,秦淮八艷,任一個,都不是民女所能比擬的。”
“哦?那要買下秦淮八艷,又要花多少銀子?”羅飛羽好奇地問道。
“大人,秦淮八艷,再多的銀子,也是買不到的。”
羅飛羽呵呵一笑,答道:“怪不得,不然這位范老爺啊,可就要把秦淮八艷都給買到張家口堡里來了。”
“大人,小民……”范永斗堆著笑,說了聲。
“閉嘴!”沈煉一聲斷喝,打斷他的話,“太師在問話,要你插什么嘴?再胡亂插嘴,一刀砍了你的腦袋!”
范永斗學著千戶王英,一下子就跪了下去,一身肥肉都在顫抖著,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
羅飛羽哈哈一笑,對嚇得不輕的王妙瑩說道,“這位是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沈煉,放心吧,他可是個憐香惜玉的家伙。我再問你,你可知道范老爺的這么多銀子,是從哪里來的?”
王妙瑩輕輕搖頭。
羅飛羽轉向跪在地上的范永斗,問道:“范老爺,你來告訴她,你的銀子是哪里來的。”
“太……太師,小民的銀子,都是走南闖北,一兩一兩……攢出來的……”
“哦,你倒是個奉公守法的商賈了,”羅飛羽呵呵一笑,“就是不知道,你在努爾哈赤和皇太極面前,是不是也這么說的?你奉的到底是大明律呢,還是皇太極的后金律法?”
“太師,小民……”范永斗大急,叫嚷道。
羅飛羽沒理他,而是轉向王妙瑩,問道:“現在你可知道這位范老爺的銀子從哪里來的了?”
王妙瑩看看范永斗,哪里還不知道,這位范老爺已是大禍臨頭了。她緩緩跪下,低頭說道:“太師手刃閹黨魏忠賢,民女在秦淮河,也曾焚香跪拜,喜極而泣。太師,民女……實不知……范老爺的銀子,來自何處……”
羅飛羽點點頭,答道:“起來吧,你不知道也不奇怪。范老爺的銀子,都是從努爾哈赤和皇太極那里換來的,而努爾哈赤和皇太極的銀子,就是縱精騎,從大明遼東那里燒殺劫掠搶來的的,每一兩銀子,每一兩黃金,都沾染著大明子民的鮮血和眼淚。范老爺,我說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