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承宗等人一進門,一雙眼睛就再也挪不開,緊緊地盯著這副巨大的木質沙盤。
在場的,還有兵部尚書崔呈秀,戶部尚書郭允厚,工部尚書薛鳳翔,錦衣衛鎮撫使沈煉和陸文昭,以及羅飛羽留在身邊為他打理事務的楊嗣昌。
可以說歷史那條時間線上的明末名將,十之七八,都被羅飛羽網羅到這里來了。
羅飛羽手里拿著幾根長桿,分遞給眾人,哈哈一笑著說道:“兩位老將軍,不用這么看著這副沙盤,工部正在制作遼東和登萊的沙盤,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帶回去了。”
孫承宗和袁可立喜出望外,連聲道謝。
羅飛羽收起笑容,直奔主題,說道:“有個壞消息要告訴大家,我們在建州后金的細作,基本上都被拔掉了。好消息是,錦衣衛這兩年來,也把后金在各地的細作內奸,給狠狠地反復梳過好幾遍,也基本上拔除了。所以我們和后金皇太極,都不知道對方的底細。”
眾人都保持著沉默,等著羅飛羽的下文。
“不過我們還是從建州后金那邊,獲取到一些零星消息,”羅飛羽接著說道,“北方大旱,后金和蒙古諸部都受災嚴重。再加上在宣府鎮張家口堡嚴查出長城的商隊,輸往后金的糧草物資,大為減少。我估摸著,皇太極這個時候的境況,肯定比朝廷還要更難受。”
書房里,響起一陣輕松的笑聲。只有戶部尚書郭允厚有些無奈的樣子,帶著幾分苦笑。
羅飛羽看著他,笑著說撒了,“戶部郭尚書壓力很大啊,國庫的糧銀,恐怕過個冬,過個年關,就又要見底了。”
“是!”郭允厚答道,“太師明鑒。”
羅飛羽哈哈一笑,說道,“所以你們看,皇太極這會兒的日子,也許比我們更難過!”
袁可立把手中的木桿指向登萊,說道:“太師所說的,并非夸大其詞。登萊,關寧錦一線,后金百姓逃亡者眾。從這些人口中,問出來的情況大致相同,缺糧,八旗旗主怨氣沖天,紛爭不斷。”
遼東督師孫承宗點著頭,示意袁可立所說不虛。
“太師,兩位老將軍的意思是……”薊鎮督師袁崇煥雙眼發亮,沉聲說道,“……皇太極會出兵?”
羅飛羽手里的木桿,指向薊鎮北面的喜峰口一帶,輕點幾下,說道:“這里!皇太極如若出兵,十有**會走這條路!”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沙盤上喜峰口所在的小小關隘上,都在心里沉思著,沉默不語。
楊嗣昌悄悄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輕聲說道:“太師,在下……不知該講不該講?”
“既然你出現在這里,有什么見解,大膽地講出來。”羅飛羽看著楊嗣昌,鼓勵道。
“是!”楊嗣昌聲音沉穩了許多,答道,“皇太極如若繞道蒙古諸部,從喜峰口一帶入關,這……是一場豪賭……”
“當然是!”羅飛羽答道,“你們呢?對這個事怎么看?如果你們是皇太極,你們會做什么?準備怎么做?還是……什么都不做?”
這一次,就連楊嗣昌,都沉默了下來,緊盯著沙盤,皺眉苦思:如果自己是皇太極,會做什么?怎么做?還是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