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與其說是一條路,不如說只是一點痕跡而已。密林里藤蔓叢生,僅有的一點痕跡,也在藤蔓籠罩下,若有若無。
更麻煩的是,除了藤蔓之外,山勢還頗為陡峭,崎嶇不平。
石止之在前開路,揮舞著長劍,劈砍出一條可供一人通過的小徑。
一個多時辰后,石止之就無以為繼,白文原主動上前,奮力劈砍,但也只支撐了半個時辰,就體力不支。
輪到羅飛羽上前,在前開路。繡春刀在手,左右隨手一揮,藤蔓不管粗細,應聲而斷。
其實斬斷藤蔓時根本就沒有聲音,只有藤蔓掉落在地的唰唰聲。由羅飛羽開路,速度就快了不少。一個時辰過去了,羅飛羽揮刀的動作始終如一,沒有絲毫的凝滯。
石止之走在最后,眼神中帶著復雜的意味。他越是看,就越是覺得,走在前頭的羅飛羽身上,籠罩著的迷霧也就越多,顯得如此神秘莫測。與他一開始時以為看透了相比,現在他才知道,他連表面都沒有看透。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羅飛羽還是穩如泰山,絲毫沒有感覺到疲累似的,動作仍然是那么帶著某種莫名的韻律,十分自然,十分融洽。
到了第三個時辰過去,羅飛羽仍舊穩穩地揮刀自如,居中的白文原卻已是腳步踉蹌,石止之也是跟不上羅飛羽的腳步,不得不出聲道:“林兄弟,我們……需要歇一歇!”
羅飛羽停了下來,反手收回繡春刀,轉身過來看了兩人一眼,點點頭道:“好,你們兩個在這里歇一會兒,我去找找附近有沒有水。”
沒有吃的倒是可以忍受,但是沒有喝的,就口渴難忍。從昨夜到現在,三人都是滴水未沾,嗓子里如同火燒火燎的,嘴唇干涸。
白文原一屁股坐下,石止之也差不多。羅飛羽走出兩步,轉頭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好心提醒道:“這個時候,千萬別這么癱坐著,而是要收攝心神,凝聚運氣,如此既能快速恢復體力,還對修為大有裨益。”
只是這樣做,需要極為強大的自制力。石止之和白文原都是深吸一口氣,艱難地站起來,找了個相當平坦些的地方,盤腿坐下,按照平時修煉的樣子,開始運氣修煉。
這個時候,想要收攝心神,就比平時要艱難無數倍。
羅飛羽繼續往前。沒有兩人拖后腿,他的速度就快了許多,不一會兒工夫,就劈砍出一條通道,往上延伸。
如此足足走了半個時辰,地勢才轉而平緩下來,然后驀然間,眼前豁然開朗,羅飛羽整個人從郁郁蔥蔥的密林里鉆了出來。
這里是山脊另一側的緩坡,沿著山脊,有一條寬闊的通道,類似于防火帶。但在這里,顯然不是防火帶,而是飛馬牧場建立起來的巡邏通道。
放眼望去,遠處山勢起伏,山頭卻一個比一個矮,山勢也越來越平緩。就在山腳底下,聳立著一座大城,大城前方一馬平川,是方圓數十里的山谷草甸,以及田畦。居中一條大道,筆直通往山谷外的入口,那里能看到一座雄偉的關隘。
這個地形,哪怕離得太遠,看得不真切,還是能深切體會到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飛馬牧場的確是得天獨厚,前有險關,背靠群山,內有河川良田,只要險關不失,就能關起門來自給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