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堯升點頭稱是,而后道:“草民今日也是遇到貴人了。”
魏桓生不免更多說幾番頗有要結交的架勢,略一思忖又道:“看來柳兄與林兄頗為親近,我這初來京城,還要請林兄多加照拂。”
“世子錯想了,”林堯升搶在柳微之前頭先開口,“您應當知道最近京城中盛傳的祥瑞一事,二位貴人臨此處是受我之托,不過是想給我這村野鄉夫一個為國出力的機會,助朝廷修建神堂,以盡我心意。”
魏桓生笑道:“林兄大義啊。”
閑聊兩句之后,他還邀三人一同宴飲,柳微之咳嗽了幾聲推說身體不好,也不便飲酒,魏桓生便也沒有強求,倒是林堯升接過去,邀他去酒肆一敘。
林堯升先進去叫人布置韭菜,看著謝梓材和柳微之走遠,魏桓生松了一口氣,嘴角卻還有些笑意。
“世子……”
“行了。”他并不多言,收回眼神轉身便也進了酒肆。
謝梓材才坐穩便嘟囔道:“他怎么這會兒進京了。”
“年前是陛下下詔叫昭南王世子入京,要賜下官職,只是說進京途中有天災耽擱,河道難行,又病了一些日子所以來得遲了。”
“卻是趕著好時候了,”她挑眉道,“對了,林堯升真答應了?”
“殿下拉我出來的時候,將所知所曉傾盡告知,也不讓我多說一句,我還以為您勝券在握呢。”
看他平淡道來,卻有取笑的意思,謝梓材正準備發作,看他樣子又壓了下去。
“我只是拿不準他究竟是什么個性的人,只憑我們知曉他的意圖,拿他的命去讓他順著我們的心意做事,總還是有些不安。”
柳微之靠在一邊道:“他擁財萬千,這些年汲汲營營,不是對這塵世毫無留戀的人。若是能活,又怎么會錯過。”
其實謝梓材的擔憂是對的,汲汲營營不過是林堯升的表象,若活,他要如此輝煌,若他覺得值得,死亦無懼。
至于林堯升真正答應的原因……
看著謝梓材微微皺眉,想到她方才一副將自己所知說了個精光時的誠懇樣子,一時似有虧欠之意。
“不過我聽林堯升的意思,高家和傅家的人自從知道林堯升與沈侍郎的關系之后,就有意收手,關押林堯升那幾天,能毀的證據都毀得差不多了。”
謝梓材意料之內:“不急,本來我也沒指望這件事就能扳倒他們。”
“對了,你與那個魏桓生,似乎有些交情。”
柳微之點點頭:“在臨譙時,恰逢莫素與大齊簽訂停戰盟約,昭南王那時候奉命出使,途徑臨譙,見過一面。”
莫素部族在北邊跟大齊互斗了幾十年,那一年能簽下盟約也是柳休一大功勞,皇帝也特意派出昭南王前往簽訂,以示鄭重。
“不會又跟沈侍郎一樣,是你的君子之交吧?”她湊近,不想柳微之也是一抬首,二人呼吸相觸,一時蘊出了些許旖旎。
“算不上,”他向后靠了一些,“不過這普天之下,世子的君子之交,也不少。”
回到東宮的時候,謝梓材先跳了下來,后又回過身緩緩將柳微之扶了下來。
本來奉壹想上去接手,但看柳微之并未拒絕她,也就未曾上前。
宮中巡視的侍衛走過行了個禮,瞧著穿戴著副統領樣式的領頭之人面孔生疏,柳微之問道:“這統領之職換人了嗎?”
身后推著輪椅的謝梓材腳步微緩。
“或許吧。”
她顯得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