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我還備了禮給嫂夫人,是嫂夫人最喜歡的那位丹青手的大作,王兄記得帶走。”柳微之從一側端上個錦盒遞給王瓊。
而后他將案上信封推向了王瓊:“明日之后皇帝恐怕就會下定決心修建神堂,到時候還請王兄將這圖紙遞上去。”
王瓊翻開來看了看,上頭詳細寫了神堂選址、材料等事項,大致的模樣已然畫了出來也做了標注,連工期和所要用的勞工數量都計算得完全。
“你還有這個本事呢?”王瓊挑眉道。
“您高估我了,這圖是別人給的。”
“昭南王?”見他默認,王瓊將圖紙拍在案上,“他是想逼著你促成這樁事情,消耗稅賦,好為他起兵做準備呢?”
他也如此才想,王瓊欲言又止終究耿直性情按捺不住:“你就任由他這么拿捏?”
“我把柄在他手中,又能如何?”柳微之垂下頭,“你我都明白,這神堂是一定要修的,遂了他的意也算給我們方便了。”
那絲竹之聲從門縫墻隙里鉆了進來,明明是升平之聲,屋內二人卻沒有半分與之相襯的心思。
“說起來皇帝要借此機會挑選工匠,咱們也可借此機會尋些可用之人。”
王瓊聞言也贊同,將那圖紙放入懷中:“你料想得不錯,何空游知道我之前提過要修神堂的事,這些日子已經來籠絡我了。”
從祥瑞出世到入京,柳微之料到了何空游會有這樣的提議,讓王瓊早提出這樣的話便是有意要接近何空游。
“往后就靠王兄了。”他舉起茶杯。
“此事也不是為了你,不必多言。不過你也該想個法子,早日擺脫昭南王了,”王瓊嘆惋道,而后也擔心,“畢竟你現下已然是太女君,夾在這二人之間,你可得有抽身退離之法。”
“退?”柳微之愣神而后笑道,“王兄不必擔心我,過不了多久,恐怕誰也不想留我了。”
雖拿不準這話里的意思,只見他神色自嘲,王瓊卻也沒有多問。
柳徽回到柳府的時候見前廳仍舊燈火不滅,心下疑惑緩步走近才發現里面站著的是柳仁和柳休。
二人還在爭執,最后是柳休一腳踢翻了桌案拂袖而去,他走至門前看到柳徽收斂了幾分脾氣道:“照顧好你父親。”
她垂首走進去將桌案重新擺好問:“叔父究竟為何又生了那么大的氣。”
“他等不及了。”
從進京至今也有一月,謝梓材那邊雖然借他的手打壓著高家和傅家的氣焰,說到底仍舊不是他想要的,落馬谷一事仍舊未被提及。等到開春只怕沒有多少時日他就要回到北疆,事情這樣拖著他自然是有不滿。
“今早還未有這么大的氣,看來那世子沒少添油加醋。”柳徽了然。
“你說上回宴席的事,也像是魏桓生故意操縱的?”柳仁坐下結果柳徽奉上的茶道。
“也只是猜測,畢竟是在他的場合出的事,里面的人怎樣挑撥他都不該脫得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