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今日送來的丹藥里,薛邈藏下一紙條,囑咐她隨機應變,莫要多疑,今日她恐怕早就盛怒了。
沈全今夜也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薛邈將他放走,刑部的官兵受傅集遠指使便跟著他,差點便要擊殺了,還好城中宵禁巡邏的青龍衛出現反倒擾亂了他們就地擊殺的計劃。青龍衛統領曾是柳仁的部下,他受薛邈所托將沈全救下護送回了大牢,這才與林堯升相會。
他們相會的時候傅集遠只顧著抓謝梓材,倒是忘了時候。
“你們才一進去這外面就喧鬧起來,我無法近前,原是如此。”柳微之回想起那一刻街道上的喧鬧當下才出了一身冷汗。
“方才傅集遠一到刑部大堂就見到青龍衛統領,臉色都差點綠了。”謝梓材想起那一瞬卻是想笑也笑不出來。
只是這一宗事暫且落下,薛瑯的事卻顯得岌岌可危了。
就算薛邈能證明那戶人家有挑唆之罪,薛瑯的刑罰都不會輕。
“若真最后要流放充軍,便直接送到西北我叔父那兒去吧,”柳微之輕輕道,“再怎樣也能多一份照料。”
謝梓材微怔,這一日下來柳微之的氣性倒像是磨平了。
這男人還真是對他兇狠了才能對她溫和幾分。
再差也就只能如此了,大不了再等幾年,或能尋到個機會免除薛瑯的罪行再接回京中來。
她又觀察起柳微之的神情,她將這事情全然道出也是想讓柳微之知道,若有人謀劃了一切卻不曾告訴他任何,害他在這情景里平白擔心是什么樣的滋味。
只是面前的人是神色平淡根本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她又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不免心頭又難受起來。
魏桓生最近與柳休走動得更勤了,為此柳仁和柳休又吵了好幾次,這消息都已經傳到京中各府邸了。
魏桓生偶爾來看覃泉柔和覃容皓,也讓覃容皓給他調配一些藥材調養身體。
只是覃容皓未曾注意,自己給柳微之開的藥和畫的健體方法的冊子被人摸了去,第二日才送了回來。
“這太女君還真是命大,當日與虎搏斗,如此兇險的場面不僅撿回了一條命,現在這腿竟然也還能康復。”他身旁的侍衛嘆道。
的確是命大。
“看來柳微之連皇帝都不信啊。”所以連御醫他都未曾告訴實情,唯有一個覃容皓是他完全放心的人。
魏桓生笑了笑,柳微之啊柳微之啊,萬般小心,你到底在防誰啊。
等到和柳休將婚事敲定,他也能回去了,魏桓生暗忖。
次日午時薛邈在宮中處理完政事卻也少見要到東宮來用膳。
還未等到時候薛邈便坐在堂中與謝梓材說笑著,看上去也是一副舅甥和睦的樣子。秋吟不多會兒喚謝梓材前去更衣堂內便剩下了他二人。
薛邈喝了口茶便聽到柳微之開口道:“昨日多謝舅舅了。”
“我自己的外甥女還輪不著你來謝我。”
“只是沈侍郎一事終究是我將諸位扯下來的,這聲謝我非說不可。”柳微之行禮道。
薛邈嘆道:“你救沈全,我卻是為了他手頭的物證和人證,我薛家忠良的冤屈必得昭雪,也不算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