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上下,盡皆知道這些事?”
“自然。”
臨走的時候,秋吟還是叫王瓊莫將她今日找過他的事告訴柳微之了。
若這王瓊方才所說皆是事實,那他接近何空游就多半是受柳微之的指使,柳微之說他有辦法讓這神堂修不起來,看來王瓊就是他埋在這神堂地基的一只白蟻。
秋吟拉開門去看謝梓材的時候,只見她坐在原處掩面閉目,似是沉思又似懊悔。
“去打探一番,看看這工部的事情是否都是如此。”她頭疼吩咐道。
秋吟寬慰:“這世上的事,本就沒有全然潔凈清白的,這歷朝歷代有些吃油水的事也算正常。”
水至清則無魚,這些人也不至于就容不下。
“我明白,”謝梓材不是忍不下有人貪墨,“各級官員從中抽取也是常事,但是若全然做不好事情視人命如草芥,便是滔天罪過。”
而她心中還有個疑影,王瓊的事是元遜告訴她的,元遜說王瓊專與功他父親作對,若王瓊所說所為皆為正道,那元浯位居工部尚書,又是……
謝梓柏想過柳微之會找上來,但沒想到他如此不遮掩,看來也是急了。
“這是從江南帶回來的茶葉,太女君品品。”他坐在堂上,微微遞了個眼神,這周遭的侍者就都退了下去。
“我也就不跟勵王多繞彎子了……”柳微之準備單刀直入。
“不知上回我送到東宮的禮物,太女和駙馬可收到了?”謝梓柏天生風流氣韻,在世間游走浪蕩多年更添靈氣,平日看上去與這京中浮華錯亂不相融。
但現在仿佛他才是這京城浮華所聚。
“勵王是指……”
“珉州紙燈。”
他笑得坦然,反倒是柳微之所有神色都僵住。
奉壹在門外瞪了很久,見到柳微之出來的時候謝梓柏也跟在身后。
“請太女君放心,我對令妹無非分之想,三年之期一到,我定放歸她。”
謝梓柏笑著送柳微之上了馬車。
他坐在車里的時候才想清楚,原來柳仁這么清楚他的打算,也那么清楚眼前要忍耐退讓的事情,太多了。
柳休得知他們已經拿到當年的物證之后專門遣人來過一次,但柳微之不肯交出去,他怕他這個叔叔再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