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宮中宦官之亂初定,為了討好皇帝,何空游那點時日不知殺了多少太監,盡是為了排除異己的誣陷誹謗。
他家貧被送入宮中,七八歲的孩子還不容易碰上了一個雖嚴厲也不給他好臉的師父,總算得到了庇護。
而他的師父,卻只是因為耽擱了何空游半日的衣裳沒給送去,就被活活打死了。
他哭得傷心叫喊著要給師父收尸,但有罪之人的尸身怎么可能還讓他收斂。
直到那穿著名貴綢緞的貴人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頭,那小女孩的頭上戴著名貴的珠釵,可再華麗的飾品也不如女孩天真明媚的臉讓人安心。
“你怎么了?”
那真是他最放肆的一回,根本不知道面前貴人是何身份就拉起別人的衣袖哭個不停。似乎有人斥責他放肆卻被那貴人攔了回去。
后來他知道自己遇到的那人是皇太女,而師父的尸身也被謝梓材送到了他身旁。
“殿下,付思遠此生,愿為你肝腦涂地。”十五歲的時候他再見到了那女子,她已不記得當初隨手的一個善舉,也很驚異因為出眾相貌被何空游納入帳下的新晉貴人為何要與她攀扯關系。
“奴與何女史,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只這樣說,卻發現面前女子笑得天真純善一如從前。她蹲下身伸出手,笑得如春日暖陽:“那你替本宮梳頭可好?”
她要梳當下最時興的頭發,東宮的侍者并沒有做得好的,付思遠小心翼翼把弄青絲,生怕弄疼了她,而謝梓材卻一直在把玩著手中的珠釵,天真純善。
“你手藝真好。”她最后也沒有提講他收入麾下的事,只夸她手巧。
后來是秋吟私底下找上了他,他也終于成了東宮的人。
只是終究這回,也沒能護住她。
付思遠仰頭看著這四方的天,殿下,奴婢在此,愿您好轉昌盛。
喬蓁是求了皇后得了機會探望了一番謝梓材,那時候她倒是醒著,莫名的,喬蓁覺得林堯升交待她的話并不是讓她說假話。
面前的人的確顯得眼神清明,說話談吐也穩重許多。
而柳微之竟在庭院里指揮著侍女捉蝴蝶,她前去請安,柳微之也未曾多語叫她多加保重。
“殿下為何捉蝴蝶?”
“太女說看不到花,但還想看看有顏色的東西。”柳微之笑道,他腳下還有剪下的許多花,侍從正取來花瓶來裝點。
這夫妻倆氣定神閑倒顯得林堯升皇帝不急太監急了,喬蓁知道這周圍耳目眾多,看了一眼門口的禁軍便行禮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