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是不上心,平日里最喜歡吃一些生冷的東西,這些日子是一口都不沾了,誰要是說些什么與孩子有關的便上心得不得了。
只是命里無緣的東西本也強求不得。
“殿下。”秋吟突然慌忙跑了過來,覃容皓見狀便行禮離開。
“什么事?”
“薛瑯郎君出事了。”
柳微之頓時皺起了眉。
謝梓材覺得今日東宮的人都有些奇怪,卻也說不上來是為什么,只是每個人看著她的神情都有幾分欲言又止。
她問柳微之外頭出了什么事,他只將飯菜和湯食勸她全都吃下再將被子給她蓋好,看她仍舊要追問才嘆了一聲。
“明日瓊國公府要來看看您。”他替她掖好被子。
“到底什么事啊?”她抓著他的手不住地問。
“殿下,”他拉著她的手,“你要記著,無論如何,我還在你身邊。”
“你快說啊。”
“薛瑯郎君他……”柳微之微頓,見她已經冷了神色要起身低著頭道,“在罰座苦力的時候被掉下的石頭砸到了……”
抓著柳微之的那只手更用力了,她坐起身來問:“怎么樣了?”
“身亡了。”
這幾日好不容易才顯得神色恢復了的她,突然又失魂落魄,手上也沒了力氣坐在一旁神思混亂。
“不……”良久之后她才這樣說出一句話,掀開被子便要下床,“我去找舅舅問個清楚。”
只是她腿腳發軟眼前發黑,一下地便跌在了床下,柳微之緊張得趕緊扶起她,見她步履不穩還要走便趕緊將人抱住放回了床上。
“殿下……殿下……宮門已經關了,明日瓊國公會來的。”他強拉著人坐下,看她雙目已經噙了淚水也是皺著眉不忍。
“怎么會……不是說找到家人照料了嗎?怎么還是……”
他見她實在迷惘得厲害將人拉進了自己懷中拍了拍她的后背。
“殿下莫急,明日等瓊國公來了再細細問,”他想起覃容皓交代的事情便勸道,“殿下,腹中孩子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就算是為了他,你也忍耐一些,莫要太傷懷了。”
可是什么樣的話她也都聽不進去了,那一夜柳微之的襟懷里全是她的淚水,睡不到一個時辰她就會醒來一次,而后又是滿臉的淚水。
或許是孕中多思,她難受得就更厲害,這幾日沒上朝她鮮少起來得這樣早,坐在門前等著薛邈來了才真的忍不住哭得厲害起來。
薛瑯的確是死了,薛邈昨日得到消息的時候便回到了自己房間將自己關了一宿,今日再出門上朝的時候,家中的侍人都嚇了一跳。
他像是一夜白了頭,發絲上浮動著花白,那人也憔悴了十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