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高統領進城了。”底下的侍者突然說了一句。
她回過神來,高沉如今已經在當地軍中謀得統領一職,就算是為了公事,時不時也會到她府邸所在的城池。
只是每回來,每回也不會來造訪她。
不過偶爾會托人來送一些東西,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只是封地的時氣與京城畢竟大有不同,她才來的時候便身子不適了好長時間,每到季節變換的時候便免不了難受。
那些東西就是專門治療這樣的時氣癥狀的,有藥材,也有膳食偏方,或許他自己也有諸多不適,才會將一些事情順手也替她做了。
他是不想讓人知道的,但又怎能避免得了呢。
“寫信吧,傅家和高家都尚未恢復元氣,如今我的狀況也根本不會有權勢之家愿意聯姻,不如請他們替我謀得一個前程之后,再談吧。”遠離了京城之后她突然有些明白母親為什么當初非得送謝梓相離開,也明白謝梓相為什么是那樣一個不管不顧的性子。
出了那座牢籠,才會覺得從前爭搶的一切,其實也沒有那么要緊,這廣闊天地,究竟哪里不比那地方自在?
四年間,朝廷的爭斗仍舊是不休的,只是東南西北風,各吹一股,也沒有誰能夠真正坐大,倒是相互制衡著。
只有何空游越來越著急了,皇帝的身子越來越不好,時常夢魘昏迷,根本無法打理國事。
若是謝梓材還是從前那副癡憨樣子,這些事情自然會落到她身上,只是此刻她才發現,這人信任自己的孩子,終究勝于她。
其實也不是信與不信,這個天下,他還是要給謝梓材的。
他打理不了的事自然只能讓朝上的人去處置,這樣一來,朝中制衡的幾派反倒架空了皇帝,何空游從中能獲取的好處就少了。
“昭南王那邊如何了?”皇帝今日都咳血了,她揉了揉額頭實在覺得頭痛。
她記得薛遇死之前兩個月也是開始吐血,不知為何,皇帝的病情跟她那么相似。難不成這是上天在告訴她,她得了那個人一輩子的鐘情,說到底他跟薛遇才是真正的同心同德,只是無愛而已。
她自嘲一笑,反倒暗自罵起來。
都是勞碌死的命數。
“回稟女史,這是昭南王的書信。”那太監趕忙遞上。
她迫不及待打開來看,那眼睛在掃過幾行之后隨即露出長久未見的笑來。
兩年前謝梓材尋了個由頭將謝瑤光調出了奴籍,自此她就跟在謝梓材身邊做一些文書事情。
“殿下,奴婢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她的母親畢竟是死在奴婢手里,所為之事……若您真想重用她,奴婢愿自請離開,免得她對奴婢怨氣未消,若是波及太女,便是奴婢的罪過了。”謝瑤光脫離奴籍才剛過了一個月,付思遠就站在謝梓材面前說了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