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臣賊子,豈敢祭天!”
魏桓生沒有轉頭,只聽到身后刀劍出鞘聲后,便悄無聲息了。
他再轉身看向眾臣的時候,隱隱只有一灘血跡了。
從前有交情,如今又這樣威嚇,一應官員也都只能如履薄冰,硬著頭皮被重新封了官職。
自江南兵士度過大江襲擊了江北城池之后,這仗就開始了。
柳仁進京的時候見到京城街道上比起他幾年前離去時的樣子,實在是蕭條了很多。他回到柳府故居,兩年前柳夫人就帶著老仆回到適州老家去了,現下除了一些還未逃走的下人,也就不剩什么了。
“世道如此,你們拿著這些錢財,若是得機會便離開吧。”柳仁將身上的錢財散給了下人,唯有一老仆遲遲不走。
“我無兒無女,也沒什么牽掛,主家將身上的錢財都散盡了,想來是沒有給自己留退路了,那我能做的,也就只有最后再照料您一段時日了。”那老仆說完便去燒水做飯去了。
柳仁愣了愣,嘆了一聲也就不再多勸。
等了這些時日,覃泉柔在東宮中也沒有那么焦急了,后來才聽說柳仁已經進京。
“柳仁大人很識大體,已經答應幫助勸服江北世家子弟,且說服適州刺史,也就是你的族兄,發兵支援戰事了。”何空游代魏桓生將這消息告訴了他。
憑柳家在江北的聲望,如此一站隊,江北觀望者見此必然會蠢蠢欲動,魏桓生所能獲的支持,或許就更多了。
“還有什么不如一并說了吧。”柳微之一副早已料到的模樣在何空游眼里也不過是強撐。
“今日來,是來請柳大人赴宴的。”
“什么宴?”覃泉柔突然心頭一緊。
何空游看了她一眼淡淡說:“新帝登基,宴請大臣。”
“亂臣賊子的臭肉烹,也算宴?”柳微之看著這天色,似乎又要下雨了,他被傷了筋骨的手又開始隱隱發疼,脾氣也差了幾分。
“柳仁大人也在,”何空游走到他身邊,“若不是柳仁大人非得見您一面,其實這頓宴您也不必去的。柳大人總不至于讓柳仁大人對自己兒子擔心得寢食難安吧。”
看著柳微之起身,何空游也算是達到了目的,眼神幽幽從覃泉柔身上掃過,心底有些不安。世子妃將要封后,覃泉柔在這兒對世子妃是個妨礙,而世子妃若不能與魏桓生恩愛如初,以世子妃的家世,昭南恐怕也要生異變。
她微微斂眸。
他這樣一個人出現在這個宴席上,本就是不合適的。柳微之看著四周一些噤若寒蟬的大臣,不過也有不少識時務的,現下也算是得勢了。
柳微之往遠處看了許久,也沒有見到柳仁,就在此時傳來內侍的通報,魏桓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