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桓生整日都坐在殿中處理著事務,令狐瑜在京城郊外登山作詩自稱為京城新氣韻感慨的時候,是何空游先得知了消息。
誰都知道當年令狐瑜也有心求仕過,只是幾番挫折也就放下了這樣的念頭,縱情山水歌舞去了,就為了曾經在京城受過的折辱,她也有十幾年未曾踏足此處了。
“柳仁大人當年是被排擠出朝廷,令狐瑜又是懷才不遇,若是新朝能夠將他們一并收入囊中,自然可在天下士子中彰顯新朝氣概。”何空游這樣說,魏桓生也覺得把令狐瑜迎來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答應下來。
“不過令狐瑜曾經與孝真皇后薛遇是摯友……”魏舒盈倒還有些擔憂。
“當年的事我也是知道的,令狐瑜無法在仕途大展身手,薛遇也從未相助,二人還因此爭執,是以令狐瑜離京時與薛遇早不是那般親近的關系,這點大可放心。”何空游說道。
既這樣,也就沒什么顧慮,魏桓生即刻將令狐瑜招納入翰林院。
“外面是什么聲響?”柳微之算著日子,已經到了約定好的日子,所以對外面的動靜都格外在乎一些。
“是陛下在御花園中辦雅集,這會兒開始奏樂了。”門口的侍者答道。
“好端端的怎么又辦雅集了?”柳微之心底冷笑,魏桓生也算是辛苦,依他的脾氣,軍務上肯定是不會松手的,尤其是魏舒盈已經顯露出想要奪權的樣子。白日里還要裝出戰事不危急的淡定樣子,吃喝宴飲是一樣不少,也真是難為了。
“是新封的翰林學士令狐瑜大人,還有許多慕名而來的文人雅士,都在呢。”
憑令狐瑜的名聲的確是能找來不少頗有名望的雅士,也是煞費苦心要顯出自己比之前朝的得人心之處了。
當聽到那陣喧鬧聲越來越近時,柳微之忍不住想去看,又被門口侍衛攔下。而后不久就見到浩浩蕩蕩一群人進了東宮,混雜著不少官員著官服,但其余的人顯然不是官員能有的那份風流氣度。
“走,咱們登樓去。”一道女聲讓柳微之眉頭微皺,若是不錯,這便該是令狐瑜了。
“飲酒的時候非得說東宮有高樓,乃皇宮景色奇絕之所,到了這跟前又開始鬧自己腿腳疼爬不上去,你這可真是無賴了啊。”一個年輕些的男子開口笑坐在樓底便不起身的令狐瑜。
“我不也是聽前朝一些人說起過嗎?誰知道這樓看上去不高,層層疊疊的也太難上去了。我去歲從山上踩滑腳跌了下來,這膝蓋早就不好了,哪里還上得去,罷了,這美景就留給你們了,我在這兒歇歇。”
“得了,我今日也懶了些,就請諸位上去吧,我就留下來照看這個膝蓋不好的。”一個男子嘆說。
眾人又嘲弄了一陣后,魏桓生莫名對這高樓來了興致,便真帶著人登樓去了。
看了看不遠處嚴陣以待的兵士,令狐瑜心下嘆息,聽到人群沸議聲越來越遠才漸漸恢復了平常神色。
這高樓上的景色的確讓人沉醉,眾人不禁歡愉談笑起來。
“嘭!”
“陛下當心……”
不知是誰在宮中放煙花,站在高樓上的人本還欣賞著這鳥瞰的雄景,倒被這聲響弄得嚇了一跳。
“白日煙花,雖不如夜里奇絕,站在高樓上看也有一番滋味啊。”一人開口說。
心生疑惑的魏桓生看了看內侍,那人答道:“是為了三日后壽寧節準備的,這時候諸位貴人本該在殿內宴飲,故而是定在這時候試一試的,不想驚擾了諸位。”
魏桓生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