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腳下寸土寸金,哪怕至是京都臨郊村落里的一間破瓦房,每月的租金也需要不少錢。賀庸一直謀不到官職,又無其他進項,只能每日去城里擺攤給人代寫書信,勉強度日。
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賀庸在京都待了三年都求不到一個出路,無奈之下只能在同鄉的介紹下返回臨杭謀生。
賀庸一回到臨杭就在機緣巧合之下投入了劉守正名下,做了劉守正的幕僚,當時劉守正的還不是一方郡守,僅僅只是臨杭府的一名推官。按照大康的官員制度,推官為于個府的佐貳官,隸屬于京兆府的推官為從六品,其它府的推官則為正七品。
劉守正自身能力不錯,加上又有臨杭劉家在其背后運作,或又有幾分運氣使然,不過短短幾年的功夫,劉守正一路升遷,做了一郡守,官至正四品,而賀庸便也在劉守正的運作下從一個七品地方官的幕僚做到了一郡輔官同知,從六品的官職。各地同知分管不用,用處也不同,但一般郡城的同知由分掌巡捕獲、糧務、屯田、水利、江海防務等職責。
麓山郡城外河道決堤,本就是同知管轄之內的事情,賀庸早在前幾日雨勢不斷時便親自帶人去個處河道巡視過,但苦于手頭上可用人手不足,加之也早前也存了一點僥幸之色,總想著待雨停了,河水自然能消減下去,這事便一直拖到了今日。
想到這里,賀庸面露愧色,又道:“大人,其實以如今的近況,光是修補河道決堤部分怕是遠遠不夠的,若是這大雨再連著下上半個月,崩裂的河段只會越來越多。”
“如此看來,我們得抓緊時間召集人手將幾條主河道先加固才是。只是...”通判王和彬說著頓了頓,面露難色。
通判正六品,管兵民、錢谷、戶口、賦役、獄訟聽斷之事。修建河道加固河堤之事需要招用河工,又需要挪用府中稅銀,這事就歸通判管理。
而王和彬之所以說到此處卻再也說不下去,無非就是因為如今的麓山郡郡府早就成了個空殼子,三年大旱,半點稅賦沒收上來,哪里還有銀子可以挪用道河道上。
“要不然還是上報朝廷吧。”王和彬猶豫道。
劉守正搖搖頭:“不說朝廷未必會理會渝州的事情,便是這奏折能送到京都,一來一回,麓山郡如今的情況怕是也來不及等了。”
王和彬沉默,確實是來不及了,若這雨在下半個月,怕是郡城外幾個地勢較低的村子都得遭殃。若是運氣不好,就連郡城內都恐受其害。
“大人,府中這次發往完糧種后,還有多少存糧,可否先發出來招用河工?”賀庸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