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子,這位是我叔父,乃城關縣的縣令。”李三娘子為朱拂曉介紹。
朱拂曉看向上方那年逾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并不顯得十分熱切,只是雙手抱拳淡淡一禮:“見過縣令大人。”
身為后世人,他如何不知道,當雙方身份不對等,任憑你如何巴結、討好,也是沒用。
你若自身沒有價值,你以為你巴結、討好那城關縣的縣令,對方就會搭理你嗎?
說不定會唾棄你一口,說你眉高眼低,不知自己有幾斤幾兩。
朱拂曉這般漫不經心的動作,卻是叫三娘子眼睛發亮。如此不諂媚之輩,當真天下少有。若換了一個尋常百姓,只怕此時早就跪地叩首,不斷討好了。
李松柏上下打量著朱拂曉,見對方對自己也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敬畏,心中有些不喜。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分毫,這是三娘子的朋友,他必須要給足顏面。
沒有那個當官的,會喜歡輕視、不重視自己的人。這個道理古今皆準!
至于說欣賞對方的傲氣?
開玩笑呢!
你看看古往今來那些傲氣的才子,那個有好下場了?
“你既然沒事,那就好了。”三娘子上下打量著朱拂曉,然后轉身看向李松柏,站起身道:“叔父,侄女還有些話,要與朱秀才說,今日暫且告辭,明日再來叨擾。”
“老夫已經備下酒席,賢侄女不妨與這位相公一道留下。”李松柏連忙道。
“待我們處理好事情,賢侄女在登門拜訪。”三娘子也不是傻子,看出二人有些不對付,趕緊領著朱拂曉告辭。
至于說追究柴關等人責任的事情,是只口不提。若那柴關背景簡單,她相信李松柏知道該如何做。若是那柴關背景復雜,她就算提了也沒有用。
辭別李松柏,二人走出衙門,三娘子看向衣衫整潔的朱拂曉,輕輕一笑:“看來你的日子過得倒是不錯嘛,他們在牢獄內竟然沒有為難你。只是剛剛可是你與我叔父搭上關系的最好時機,你為何不好好把握?”
朱拂曉笑了,然后輕輕搖頭。他現在見了官府的人,恨不能跑得越遠越好,可不想在官府衙門面前多露臉。
想當年翟讓好歹也是東郡法曹,他也是一個官二代,在官場上熟人不少,一旦被人發現,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三娘子擺了酒樓,然后請朱拂曉入座,點了八個菜:“今日謝過公子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小女子敬你一杯。”
朱拂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今日你也救了我一命,替我擺平了麻煩,咱們算是扯清了。”
“呵呵,你這書生倒是忒有趣。世上想要與我李家扯上關系的人不計其數,你卻棄之如履,毫不做作。”三娘子自腰間扯下一塊金黃色牌子,推到了朱拂曉身前:“日后只要在這太原附近的所有城關,你若遇見麻煩事,只管報我名號。我三娘子的救命之恩,豈是那么簡單償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