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這一幕咱們兄弟看了十年,朝廷命令突厥前來助陣,突厥受到征召而來。對于邊關村落的劫掠,乃是朝中諸公默許的,只要突厥沒有大肆殺戮,朝堂上的那群泥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
朱拂曉聞言默然,萬萬想不到竟然會有這種事情。
但實際一想,卻也覺得正常。為何?
你見過富人匯去維護窮人的利益嗎?
只要各大世家的根基不會受到損害,普通百姓的死活、過的好壞,管那些世家什么事情?
人家又不是救世主?
朱拂攥著馬鞭,抬起頭看向遠方,眼神里露出一抹悵然:“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
“不然呢?一旦惹出沖突,突厥借題發揮,兵部問責下來,可不是你我能承擔的。再者說,那可是五千人大軍,可不是咱們光憑一腔熱血就能戰勝的。”薛已面無表情,聲音里充滿了平靜,他在邊關摸爬滾打十多年,這一幕早就司空見慣。
或許當年初見這一幕的時候,他也曾經熱血沸騰,也曾經想過為民除害,解救萬民于水火之中,可殘酷的現實給他狠狠的上了一課。
他不過是一個面對尚書府,只能茍延殘喘,縮在邊關大營的喪家之犬罷了。
他的女兒還在尚書府,他的妻子也在尚書府內。
“走吧!”薛已調轉馬頭,然后疾馳離去,卷起道道煙塵。
朱拂曉看了三娘子一眼,三娘子搖了搖頭,一抽朱拂曉腳下的馬匹,然后一群人消失在了天邊。
事實證明,朱拂曉命運泥板測算的準確無誤,沒有絲毫的誤差。
十八日時間匆匆即逝
這一日黑夜,朱拂曉站在冷冽的寒風中,身前篝火熊熊,照亮了整個大營。
冷冽的寒風就像是刀子般,滑過朱拂曉身上的熊皮,吹得熊皮上的毛發不斷作響。
時間在一點點流淌,天空中彎彎的月亮,就像是一個月牙。
“在想什么?”三娘子來到朱拂曉身邊,目光里充滿了笑容,臉上浮現出兩個大梨渦。
朱拂曉搖了搖頭,他在等一個消息,一個他期盼了很久的消息。
“我在想,什么時候可以回去,小妹必然是已經很想我了。我答應過父親,要好好的照顧她,將她一直帶在身邊好生照料,可是我沒有做到。”朱拂曉當然不會回答三娘子的話。
三娘子聞言不語,只是靜靜站在朱拂曉身邊,過了一會才道:“你放心,我會托人去照看她的。”
朱拂曉點點頭。
就在二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的時候,忽然天邊鐵蹄聲響,一道急促的嘶吼,劃破了寧靜的黑夜。
“報~報~”馬蹄聲響,由遠及近傳來:“高麗過河了!高麗大軍過河了,想要偷襲我大隋大營。”
“轟~”
騎兵剛剛自哨兵營前奔馳而過,接著遠方大地震顫,卷起了道道的轟鳴聲,似有千軍萬馬奔馳而來,地面上砂礫在不斷震動。
斥候跑的速度很快,可是那騎兵大軍的速度也同樣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