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洛陽白色的綢緞招展,一股慘烈的氣機遍布洛陽城。所有權貴心驚膽顫,暗地里惶恐不安。
今日可以是獨孤家,明日就可以是任何一個人。
最關鍵的是,到現在為止,誰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施展了什么手段。
不單單是獨孤家,太原王家更慘,足有一百七十二口人命,還有尚在襁褓中的嬰孩,不等睜開眼看一看這個世界,便已經隨之喪命。
各家旁系此時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一邊幫忙操持家業,一邊暗地里大肆侵蝕主家權柄,盜取主家的財產。
各家旁系為了利益,打的不可開支。
據說太原王家各大旁系火并,死了四百多人,比瘟疫死的人還要慘。錯非王家老祖及時出面,只怕不知要死多少人。
獨孤家雖然沒有王家那么慘,但十幾只旁系為了瓜分家產,官司打到了大理寺與應天府。
就連獨孤家的獨孤求敗親自出馬,也沒有將爭端化解。
都是他的親孫子,他能怎么辦?
獨孤雀瘋瘋癲癲,整個人直接遁入空門,進入白馬寺,拜倒在法海禪師的坐下,就此不再理會世俗之事。
太原王氏有一子:王世充。此時趁亂而起,竟然惹得無數旁系云從影隨,在太原王氏立下大旗,獲得了太原王氏老祖的支持,奪了嫡系的五成產業。
兩家出殯之日,無數寡婦滿街哭嚎,聲音凄凄慘慘傳遍方圓十幾里。
整個天下一片大亂,兩家的生意波及整個大隋,就連大隋都隨之產生動蕩。
糧價動蕩,柴米油鹽暴漲,虧得朝廷及時出手,太子楊昭親自出面調節,才將所有的波動都給壓了下去。
“你說,我做的是不是太過分了?”朱拂曉看著街頭走過的隊伍,那無數獨孤家披麻戴孝的寡婦,朱拂曉微微一嘆,眼神里露出一抹凝重。
男人死了,這些女子怎么生活?
孩子死了,這些女子會不會將自己恨之入骨?
朱丹站在朱拂曉身邊,一雙眼睛看著街頭那一望無際的素白,還有那一具具朱紅色的棺木,整個人呆呆的站在朱拂曉身邊,許久不語。
“他們不死,咱們就要死。他們死,咱們活!他們活,咱們活不下去。”朱丹沉吟許久,抬起頭看向朱拂曉,這一刻的朱丹,氣質前所未有的成熟,真真正正的長成了一個大人。
“你說得對,這是生存之戰,沒有僥幸。只有你死我活。”朱拂曉似乎是受到了激勵,聞言目光里一抹冷酷流轉:
“死道友不死貧道,虧得死的是他們,若是死的你我兄妹,只怕是連替你我收尸的人都沒有。”
“哥,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能不能別用這種手段了,太可怕。”朱丹看著朱拂曉:“若惹出亂子,死的可不單單是獨孤家的人,整個天下百姓都要遭殃。”
朱拂曉轉身看向朱丹,古時候女孩子都早熟,這句話沒有錯。
他看到了朱丹眼底的不忍。
朱拂曉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身去,看向街頭的白帆。
見到朱拂曉沒有回應,朱丹眸子里目光逐漸暗淡。
許久后只聽朱拂曉淡淡的道了句:好。
話語落下,朱丹看著朱拂曉的背影,目光不由得一亮。
死了數十人,還有無辜的幼童,朱拂曉若說心中沒有觸動,那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