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就是一個大熔爐,大染缸。
朱拂曉瞇起眼睛,抬起頭看向遠方天空:“山東的根子爛了。”
朱拂曉一路上慢慢悠悠的來到了斗姆山下,取出一個寒冰制作的面罩,將整個人的面孔罩住,然后整個人籠罩于黑袍之中,不露半分痕跡。
“這里便是斗姆山了?”朱拂曉站在一處山頂,遙遙看著斗姆山沖霄而起的氣勢,還有斗姆山上那躁虐的血氣,眼睛里魔力流轉。
“此地雖然有太古封印,但卻依舊有地脈精氣泄露出來,使得這斗姆山人杰地靈,當真是造化之地。”朱拂曉看著山中,只見野雞、野兔、袍子隨處可見。
瀑布高懸,雖是寒冬時節,但卻依舊山清水秀。
“李相才占據這等造化之地,已經孕養了蛟龍之氣,若再給他十年八年,或許可以成了氣候。可惜遇見了我!”朱拂曉一雙眼睛掃過遠處的蒼穹,只見遠處山寨上空黑氣繚繞,無數的冤魂咆哮,不知有多少的冤魂在山中哀鳴。
那山中盜匪,每個人的身上都繚繞著怨氣,與周身血氣混合在一起,猶若地獄中的修羅。
“按照常理,人死后七天,殘魂就會散去。但此地殘魂竟然形成執念,烙印在每一個人的生命磁場之中,不斷吞噬著每個人的生命精氣,仇恨著眼前的盜匪。”朱拂曉搖了搖頭:
“都是該千刀萬剮之輩。”
那執念中有女子,有孩童,還有那即將散去模糊不清的面孔,此時不甘的圍繞著眾盜匪的生命磁場咆哮。
朱拂曉似乎在殘念中看到了那雨夜中滿身泥濘,衣衫被扯得破爛,面帶絕望,身穿紅袍的新娘。
有尚在襁褓中的孩童。
有被數十個大漢按在地上淫笑的婦人。
有被制成肉干,引誘野獸的老叟。
他看到了血流成河,看到了慘絕人寰。
“這世上盜匪分為三種,一種是只為果腹。一種是求財不傷人命。一種是殺人越貨不留活口。”朱拂曉嘀咕了句:
“山中大小不成氣候的盜匪,九成九多數都是活不下去的流民,只求果腹。”
“王薄、翟讓都是有大氣魄,想要成大氣候的人,是那種只求財,不傷人命之輩。反而對于尋常百姓極盡拉攏,欲要做自己的根基,意圖染指王圖霸業。”
“像李相才這種,乃是那九成九的流民土匪做久了,逐漸膽大妄為無法無天,成為了真正殺人越貨的亡命之徒,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當年只求活命的百姓,終究是成為了盜匪中的一員。”
朱拂曉眼神里滿是冷酷:“最難纏的也是第三種,這些家伙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就連天王老子都不怕。一個地府拜帖,怕是嚇不住山中的盜匪。”
“且等七日,算是爾等一線生機。”朱拂曉抱著一只燒雞,慢條斯理的啃了起來:
“若爾等不識趣,就休怪我殺雞儆猴,用來震懾王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