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天牢最深處,二人關在相鄰的牢房內。
王世充撲在欄桿上,一雙眼睛怒視著盧明月:“你為何害我?你為何害我?”
“有人要你死。”盧明月嗤笑一聲:“再者說,當年你我意氣相投,我將你當成兄弟,可誰知你竟然對我下藥。故意以血線蟲害我,盜空我體內的精髓。呵呵,事到臨頭,我不拉你做墊背,拉誰做墊背?再者說,有大人物發話了,只要能將你弄死,將你江都王家老少滿門誅絕,我就可以安然脫身而出,并且替我解了體內的血線蠱蟲。”
“誰?誰要害我?取我江都王家數百老少的性命?”王世充一雙眼睛瞪著盧明月,一雙眼睛里充滿了猩紅。
“我!”
黑暗中響起一道話語,一只燈籠緩緩點燃,只見一個身披黑袍的人影,提著黯然的燈籠自角落里走了出來。
“你是誰?我與閣下有何仇恨,你竟然要將我王家數百老少盡數滿門誅絕。”王世充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對面的人影。
朱拂曉將頭上頭罩緩緩扯下,將燈籠拉近:“王太守識得我否?”
“你是誰?”看著黑暗中那清秀的面孔,王世充不由得一愣,眼神中滿是愕然。
“呵呵,你竟然不記得我了!可真是這世上最大的嘲諷。”朱拂曉將燈籠放下,慢慢戴上了頭上的罩子:“實在是可笑得很。”
一個想要將你置于死地的人,竟然不記得了你的樣子,豈不是很可笑?
不過當年朱拂曉在瓦崗山下才七八歲,如今十幾年過去,早就變了模樣,王世充不記得他倒也正常。
“呵呵!”朱拂曉一雙眼睛打量著王世充,許久后才笑著轉過身:“王太守莫要怕,要不了多久,你王家老少都會來陪你。黃泉路上一家人整整齊齊,絕不會少一人。”
“你是誰?咱們究竟有何仇怨?閣下能指揮當朝太子,叫盧明月為你驅使,必定不是無名無姓之人,還請閣下告知。”王世充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朱拂曉背影。
“呵呵~”
回應王世充的唯有朱拂曉那淡漠的笑聲。
“他是誰?他究竟是誰?”王世充此時狀若瘋魔,有些癲狂。
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臨死之前連自己的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告訴我他究竟是誰?”王世充看著燈光消失在黑暗,轉過身去看向盧明月。
盧明月輕笑:“整個天下能叫太子、天子不惜將整個江都王家拉下水都要討好的人,能有誰?你自己得罪過誰,心中應該有數才對。”
“妙源道君朱拂曉!妙源道君朱拂曉!”只聽王世充一聲驚呼,然后身形踉蹌跌坐在地。
自家人知自家事,平時做了什么虧心事,此事稍一觸及便立即知曉根由。
“終于出手了嗎?對我王家的報復終于來了嗎?”王世充失魂落魄的坐在大堂內:
“這一刻我已經等了很多年,他倒是能隱忍,比我預料中的報復,要來得晚。”
“哈哈哈,我死的不冤!不冤!”王世充仰頭狂笑,聲音中滿是悲涼:“可我王家數百口老少都是無辜的,還有年幼不知的孩子,他們都是無辜的。”
“朱拂曉,我知你神通廣大,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你定然能聽得清我此刻的話語。你乃是長生不死坐觀王朝興滅的高真,那些孩子和婦孺是無辜的。所有罪責我王世充一人承擔,只求你放過我王家老幼婦孺。”王世充跪倒在地,聲音里充滿了懇求、絕望,就像是一只受傷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