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說前頭的消息讓楊嗣昌皺眉的話,藩王作亂并與鄭家聯絡足可以讓楊嗣昌大吃一驚。
楊嗣昌現在是福建巡撫,名義上執掌福建行省內所有的軍政,鄭芝龍倘若被藩王蠱惑,楊嗣昌身為福建巡撫自然也是有責任的,這消息令他坐臥難安,他認為有必要去敲打敲打鄭芝龍。
想著也好些日子沒見鄭芝龍了,便隨即修書一封,讓鄭芝龍來巡撫衙門議事。
再怎么說,楊嗣昌也是福建軍政一把手,鄭芝龍這地頭蛇再是強悍,只要不離開大明的地盤,是龍都得盤著,是虎也的臥著,果然第二天,鄭芝龍就騎著馬帶著一隊烏壓壓的親衛來到了巡撫衙門。
這親衛可真是烏壓壓的,因為三百人全是黑人,楊嗣昌雖然上次在鄭家府宅見過一次黑人,但那黑人女子好像黑的不徹底,起碼與面前這些黑人相比差了不少。
更何況還是一下三百人,這些黑人全副武裝,但沒帶面罩,映著楊廣黑乎乎的只能看到眼白。
鄭芝龍倒是渾不在意的上前給楊嗣昌行禮,這些黑人衛隊都是他精心培養的,個個能征善戰忠心護主,更是曾屢次救下他性命。
待進了衙門后,楊嗣昌首先詢問了趕赴南洋買糧的商隊情況,而后又旁敲側擊的問了那海盜劉香的事。
鄭芝龍不清楚楊嗣昌召見他所為何事,但想著劉香的事兒也沒必要隱瞞,便對楊嗣昌道:
“這劉香為禍大明已久,咱大明去南洋的商船,凡是傳出因海事遭遇橫禍的,多半就與這劉香有關,下官也是昨晚才下定決心為朝廷滅了這劉香,就是大人不召見,下官也會主動將此事告知大人。”鄭芝龍沉聲道。
他雖然粗獷,但事關鄭家的事從來不打馬虎眼,雖然鄭家的水軍并不在朝廷的掌控之中,但名義上面前的楊嗣昌卻是他的頂頭上司,他的一切軍事行動都必須經過楊嗣昌的同意。
“嗯,這劉香本官也聽說過,其投奔了弗朗機,自然與我大明勢不兩立,你有幾成把握能除掉劉香?”
楊嗣昌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但他卻并沒有對鄭芝龍指手畫腳,畢竟除掉劉香對朝廷也有好處,至少運糧的商船可以安穩無虞。
“大人放心,劉香戰船不過二三百,倘若沒有弗朗機在后頭撐腰,咱早就滅了他,咱現在就是選個好時機,好打他個出其不意,至少有七八成把握。”鄭芝龍毫不遲疑道。
海戰鄭芝龍最熟悉,他倒是也沒說假話,倘若不是劉香手里有幾條弗朗機戰船,并且其所屯住的島嶼易守難攻,鄭芝龍幾乎可說手到擒來。
鄭芝龍本以為楊嗣昌召他來就是因為劉香的事,不覺心里安穩了不少,但楊嗣昌下一句話著實讓其驚出了一身冷汗。
“最近因為新政的事各地的藩王頗有微詞,蜀王的人是不是去過你的府宅?”
……